第90章 □□

元還氣息消失片刻, 再出現時已經到桌案前。

“哦?那是我的榮幸。”在嘴皮上面,元還基本沒在季遙歌身上討過什麽便宜, 他也習慣了,對著她不能正兒八經, 否則吃虧的是他自己。

桌案上攤放著幾張圖紙,這是兩個月來花眠畫的幻池圖,元還一眼就認出,正要俯頭看去, 不妨旁邊伸來一雪白小足,足尖輕輕點在圖紙之上,五個腳趾圓潤晶瑩, 指甲蓋上似抹了層淺粉油色, 幹凈透亮, 很是可愛, 沒有瑕疵的腳背微微拱起, 往上又延伸出一截小腿……元還便是一怔。

季遙歌雖然看不見他, 不過從他聲音辨出他大概位置, 再忖桌上擺的圖紙,很容易便就猜到他站在哪裏。她半坐在案上, 一條腿半曲著伸出去, 嘴裏只道:“要是元仙尊的本尊在這裏就好了, 便可解我相思之苦。”

元還盯著她, 半晌無語。幽精復生之後,她言行舉止越發大膽出格, 幸而暫時似乎只禍害到他,還沒朝其他人下手。

“我現下就在這裏,還不能解你相思之苦?”

“不能。”季遙歌似笑非笑,她思的是他肉/體,又不是別的。

元還竟也瞬間聽懂她的意思,氣息頓沉。她這撩撥顯而易見是蓄意為之,為了報兩個月前那一吻之仇。

見他沉默,季遙歌心裏痛快了,這番交鋒她占盡上風,並不打算再追,愜意笑了兩聲,往回收腳,不料還未動作,腳踝卻叫人緊緊箍住,她心裏一驚,再看桌前竟現出個淡淡的人形輪廓來,雖然形容依舊不清,但身材高挺,不是元還又是何人?

“大蜘蛛!”她蹬了蹬腿,卻還是叫他拿捏在掌中。

“你不問問我兩個月沒來,都做什麽去了?”元還話裏帶笑,手上用力,一把提起她的腿,將人放倒在桌上。

他今日既歸,自然是有備而來,哪還能容她如此肆無忌憚的勾/引?

當日他離開方都回到太初,並沒著急回來,而是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在太初翻查典藉研究方都情況,將能查的書都查過一遍,能問的道友也都問過一圈,這才回來的。回來也不是隨意回來,進方都要耗損他的元神,故他進來之時預先服了提升元神的丹藥,又在塔室內擺了固神之陣,所以這番回來,雖仍不能顯露真身,但要教訓她,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季遙歌始料未及,後背重重著桌,將桌上圖紙掃得淩亂,等回過神時,已一條腿被人提在半空,另一條腿垂落桌案,衣裙撩至腿/根,半遮半掩著晦暗風情,再看擒住自己腳踝的不過是個虛淡的人影,微俯著背似要壓來,那畫面越發邪惡,勾得心底那點邪念都要滿出來了。

但幸好,清明仍守著。

“松手。”她蹬腿。

元還冷笑,握著她腳的手用了點力,不過也沒再進一步。雖借用外力,但也沒到能為所欲為的地步,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話都來不及交代齊全就被迫離開,只是還來不及松手,塔外卻傳來守衛聲音:“花眠公子求見。”

因這幾日花眠時常來塔裏尋她,守衛並不阻攔,花眠的腳步聲幾乎和傳音同時響起:“遙歌,我來了。”

季遙歌臉色微變,大膽歸大膽,她並沒有讓人窺望的癖好。

“快點松手。”她催促。

“你在和誰說話?”花眠已走到塔室外。

“站住,別進來。”季遙歌厲喝。

“讓他進來!”元還卻是低語道。

拿捏著她腳踝的手向旁一拋,足尖在半空畫了個弧,他的手掌不輕不重地在她側/臀甩下一掌:“起來,別耽誤正事。”

“……”季遙歌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讓人這麽對待,一張臉紅得徹底,怔怔站在桌邊,平息了好一陣才冷靜下來。眼前人影再度消失,聲音卻照舊四平八穩:“讓那小子進來。”

季遙歌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郁悶,還發作不得,技不如人輸了,只能等下次再扳回來。花眠還站在塔室外,正摸不著腦袋,聽裏面又是聲:“進來吧。”這才大搖大擺走進塔室,見到桌上淩亂的圖紙不免驚訝。季遙歌卻已在元還的提示下,取了新紙鋪開,悶悶道:“阿眠,研墨。”

花眠不解:“你要做什麽?”

“畫圖。”季遙歌已執筆站在案前,手被溫熱勁道握住。

花眠還真認認真真研起墨來,看著季遙歌沾墨落筆,在紙上勾出利落線條。元還站在她背後,一手施力指引她作畫,另一手扶著她的腰,時光繾綣,滿室靜謐,倒真有幾分紅袖添香的情致。

一時畫將畢,花眠已看直了眼,直問是何物。季遙歌按元還所言復述給他聽:“靠你的無靈水泡,每日半個時辰進展太慢,這是可入幻池的夢虛舟,材料塔裏都有,我們將其造出後再入幻池,會快上許多。”

花眠則捧著夢虛舟奉為至寶:“乖乖,你竟還有這本事?怎不早點拿出來?”他出身鑄劍世家,對這類東西最為敏感,一眼便看出此物之精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