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賠罪?你知道自個兒錯了?”看著跪在地上的陳二,朱來富猛地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像當年□□馬地主那般。

陳二俯在地上痛哭,“娘,兒子不孝……讓娘受委屈了。……兒子就不該暈過去,還暈了三天三夜,留下娘一個婦道人家支撐著家啊……娘,兒子對不住你啊。娘……兒子沒用,摘個野果子都會把自己給摔倒……兒子沒用啊,看著娘給老劉家的欺負,都不能出去打老劉家的一頓給娘出氣……老劉家的欺負人啊,相親竟然沒有媒人……老劉家這是在看娘一個婦道人家……”

朝這邊看的幾戶人聽到哭聲,一個個地走過來了,聽到陳二這話,頓時咋舌不已。老劉家的不厚道,相親不請媒人,朱秀月咋還迎人進門呢?

“朱秀月這是老糊塗了?一大把年紀連點規矩都不懂?陳家的臉面我們管不著,可不能丟我們朱家的臉,以後誰敢娶朱家的閨女?”朱老三的媳婦胡大妹那能看著自己男人單打獨鬥,她輩份高,說起朱秀月毫不客氣。

來的幾家都是姓朱,都是或遠或近的親戚,家家戶戶都有閨女,自然是對胡大妹的話贊同不已。

有個年輕的媳婦仗著才生了兒子,捂著嘴笑,“三嬸子,秀月姑是打著賣孫女的主意,那能讓媒人上門?”

農村裏沒有人把丫頭片子當會事,拿丫頭換錢的也不少,只是沒有朱秀月這樣的,連塊遮羞布都不要。

也有疼閨女的人家,聽到這話更是撇了嘴角,一臉的不屑。

朱來富狠狠地盯了陳二一眼,不會說話能不能不要說話。

他指著陳二道:“我姑那裏在賣孫女……”

偏陳二被他那一眼給嚇住,急忙哭訴,正好打斷朱來富的話:“跟娘沒關系,娘沒有賣孫女,是我說的要一千塊聘禮錢,是我說的。”

在場的人又不是瞎子,自是看到朱來富的眼神,那裏會相信陳二這會說的話。只是看陳二的目光中帶著些不屑。兩人一個表哥一個表弟,輩份相同,陳二竟然能給朱來富一個眼神嚇住,也忒窩囊了吧。

朱來富氣死,指著陳二不停地道;“真是狗子說要一千塊聘禮錢!真是狗子。”

可惜周圍的眼神擺明就是不信他說的話,他頹然地放下手。

又想瞪陳二又不能瞪,朱來富氣得頭冒青煙。偏這時,陳二那個不人看眼色的家夥,又開腔了,“對,真是我說要一千塊的聘禮錢,不關我娘的事,也不關表哥的事。”腦袋猛點頭。

有人低聲咕噥,“陳二怕不是個傻子?”

“你不懂,人家是孝順,給朱秀月遮臉呢。”一個年紀大的老太太看陳二的眼神額外慈祥。

旁邊的人瞬間明了,跟著點頭應和。

“朱秀月為啥要一千塊的聘禮錢?她那裏來的膽氣?她要這麽多錢又幹嗎?”朱老三看大家的話都圍著朱秀月打轉,那成呢。他怎麽也得把話往朱家引,最後潑他一盆汙水,讓朱大一家沒臉出門,於是他故作好奇的樣子道。

“朱三叔,真不是我娘要的一千塊聘禮錢。”陳二又急心地給娘撇清。

朱老三隨意地點點頭應付他,忽地他雙眼大亮,拍著雙手道:“明白了,朱大一家子隔三差五地吃肉,他們一家子那麽多人,一次可要吃不少肉。肯定是把狗子家的錢拿來買肉了,害得這次狗子昏了幾天沒錢送他去醫院。所以朱大家才出了個主意賣陳家的丫頭。”

朱老三一陣歪纏,不想卻大部分猜中,唬得朱來富臉都白了,擺著雙手拼命搖腦袋,“朱老三,我知道你跟我家不對付,可你不能什麽汙水都往我們身上噴。”

朱老三哼一聲,看向陳二,“你一個月工資多少?給你老娘多少?”

陳二忍不住心中腹誹,這朱老三太會搶戲了,明明該是他的主場才對。這個朱老三也不知怎麽會事,跟朱家有仇?總是搶他的風頭,他明明是來當大孝子的,結果都沒有幾人看他。

“一個月三十五塊錢,給我娘三十塊。”陳二羞愧地低下頭,“我不該留下五塊錢,要不家裏也有錢給我看病。”

朱老三直接忽略陳二後一句話,飛快地計算,“一個月三十,一個三百六。狗子在城裏上班有十年了吧?十年,多少?三千六百!”

人群裏吸氣聲此起彼伏。他們一年到頭一百塊都沒有,朱秀月手中有那麽大筆錢,竟然舍不得錢送兒子去醫院,要不是朱秀月敗家,要不就是朱秀月把著錢寧願不給兒子看病。

有老人家羨慕道:“要是這是我兒子就好了。”

“可不是,朱秀月命還真好!怪不得身上總穿的確涼衣服,十多塊錢一米呢。”

在大家的羨慕和猜測中,朱老三又開口了,“就算陳家開銷大,怎麽也要剩個一二千吧?可朱秀月卻說沒錢送兒子去醫院,那錢跑到哪裏去了?”他手一指朱來富,“看來我說的沒錯,這錢啊進了這屋子。要不怎麽老是聞著朱大家有肉味,原來是拿著侄兒的賣命錢吃香喝辣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