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她皺了下鼻子,主動一下會死嗎?

到最後哄走了那堆祖宗,她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許遠航抱著抱枕,睡在她床上別提多隨意了。許南征把他拎起來的時候,他還是睡眼惺忪的,直到對上許南征那燦爛無比的笑,立刻一個激靈,沖進洗手間拿涼水沖完臉,很快給蕭余紮完針,滾進了客房。

她靠在床上,翻了會兒書,實在無聊想和他說話時,竟被他先一步塞了紙筆:“如果不想三天說不了話,就用這個和我聊。”

她張了張嘴,放棄抗辯:你是不是被我傳染了?

從進來他就不大說話,難得幾句,嗓子也是啞啞的。

“估計是,”他隨手打開窗戶,盡量貼在窗邊上抽了兩口煙,又迅速掐滅,走回來,若有所思道,“昨天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和你沒說幾句話,也沒幹什麽,怎麽就被傳染了?”

她想了想,繼續寫:廚房裏還剩一碗燕窩,幫我端來吧。

他依言端來,沒想到她攪了一會兒,卻舀起一勺示意他吃,用口型說:燕窩是潤肺的。

她手上還插著針,被白色的膠帶黏著,手心卻捧著碗。

就是在如此狀態下,她想到的,依舊是他。

這麽多年,她要他做的選擇,只是接受或是不接受。

而對他而言,卻是更艱難的抉擇,完全擁有,還是徹底失去?他這輩子從沒讓自己做過選擇題,任何事只憑直覺,可對她,卻連自己的直覺都會質疑……

許南征看著她,終於半蹲下來,讓她可以平視自己,不用仰頭那麽累。

他握住那只手,盡量避開了針口:“冷嗎?”

那雙眼睛裏,悄然湧起了太多的情緒,陌生,卻是溫暖。

只有一個動作,兩個字。

卻是落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險些讓她答不上話。

她無聲道:還好,在家吊鹽水會好很多。

其實她早就明白,在馬來時,是自己一步步逼他做的決定。

自幼的感情就是最大的籌碼,推開或是接受,他選擇了後者,卻仿佛置身事外。不論多親密,不論做的多穩妥,多像是一對真實的情侶,他都始終置身事外。

可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外邊已因為兩日夜的雪降到了零下十度,在這間屋子裏,所有的天寒地凍卻都被隔絕在了一扇玻璃窗外,在她面前的是如此的許南征。

一豆燈光下,目光溫柔,眷顧著自己的許南征。

勺子虛握在手心裏,剛才舀起的燕窩很快就滑了下去,只剩了些水。

她有些尷尬,忙又舀了一勺,剛想要遞出去,就被他另一只手握住,連手帶勺子都被他攥在了掌心裏。

她忽然緊張的不行,只僵著胳膊,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湊到嘴邊,盡數吃下去。

好好的東西,卻是如食砒霜。吃的很慢,吞下去更是慢。

她知道他從小就不吃燕窩,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好笑:“什麽感覺?”

“要克服嚴重的心理障礙,”他壓低聲音,“簡單來說,就是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動物口水,需要想象成別的東西。”她哦了聲,埋頭自己也吃了一口。

可怎麽覺得他的話,還有他的眼神都那麽……詭異?

“很甜,放了很多方糖?”他忽然問。

她嗯了聲,看著他靠近自己,鼻尖已漸漸貼在了一起……

門口忽然有很大的響聲,蕭余擡頭,看到許遠航膽戰心驚地看著他們。

“那什麽,我只是來查房的,你們繼續,繼續。”

暮然出現的人,又飛一般地躥走了。她臉有些燙,低頭又吃了口,才問他:“你沒聽見?”他聽力和反應力可是一等一的,不可能任何動靜都沒察覺吧?他坐到了床邊,接過她手裏的瓷碗,舀了一勺喂她:“聽見了,他剛才敲了門。”

蕭余目瞪口呆,自己竟然什麽都沒聽見?

他聽見了,竟然不告訴自己?

兩個問題蹦出來,很快又被另一個更嚴重的疑問壓了下去。剛才可算是清清白白,少兒皆宜的場面……那小子跑什麽啊?

結果就在腦子攪成一鍋粥的狀態下,成功被他喂完了一整碗,才把許遠航又叫了過來。他正好有個國際長途進來,許遠航瞥了眼門外,才邊拔針頭,邊狠命按著她的手背,低聲問:“想滅口嗎?”

蕭余被他暗的生疼,抽回了手:“你有點兒醫德好不好。”

“我的世界觀已經在剛才錯亂了,醫德什麽的早報廢了,”他長嘆口氣,“你在馬來給我電話那晚,我還很春心萌動地暢想到天亮,連帶你去哪兒度蜜月都想好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第三者竟然就在身邊……你們要瞞多久?”

她被氣得笑起來:“你不要回家亂說,明白嗎?”

許遠航很以為然:“放心,早知道沒什麽好,萬一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