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2頁)

他拿起一塊芒果,很慢地吃著,兩個人靜了很久,她才強迫著自己再次開口。

“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是從很久以前,我就只喜歡過你,”曾設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告白,就連說話的表情、語氣都演練過無數次,可現在卻像是在演一出蹩腳的都市劇,局促十足,“昨天是我的錯,我只想給自己一個交待,可再和你這麽下去,我肯定會先受不了的。”

所有說完,她才捏起一塊芒果,整塊吃了下去。

不就是離開,最壞的結果,也只是離開。

許南征看她,等她心不在焉地吃完,才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摟在了身前。

或輕或重,只是耐心地親吻著她的臉,從眼睛,一路吻到鼻尖,最後卻停在了耳邊。很長的一段沉默,她等得幾近窒息,剛想要掙開這尷尬時,他才低聲說:“笑笑,我心裏一直只有你。”

只有聲音,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是聲音是真實的,擁抱也是真實的。

他說完就再沒說話。她這輩子只和許南征這樣過,嘴還有昨夜的傷口,混著芒果的味道。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去深吻住對方,越是痛,越不放過自己,這樣的答案,明明是最好的結局,可偏要從身體上不停應證。

直到一聲碎響,她才發現自己沾了一手芒果,連帶打碎了果盤。

他卻連停頓都沒有。

很專注的親吻,隔著薄而服帖的衣料,一點點地移到她的腰上。直到他的手伸到她後背,很輕地解開搭扣,她才掙紮著往後躲著。

他的手,撫在她後背上,停下來:“怎麽了?”

“這裏很硌人。”

他笑,用鼻尖蹭著她的臉:“好,換地方。”

她迷亂,卻還維持著理智:“你不做準備嗎?”

“不是做了嗎?”

……

“我特地削了芒果,剛吃完就忘了?”

墨色沉沉的眼底,都是笑,很明顯的笑。

……

如此的混亂不堪,卻在一陣敲門聲中靜止下來。

“蕭經理,蚊不叮,本人急需蚊不叮。”

是方言,竟然又鍥而不舍地來要蚊不叮了。

許南征把她抱到吧台上坐著,示意她應付。

蕭余忽然覺得好笑,有意哎呀了聲,許南征明白她在胡鬧,狠狠把她翻過來,作勢要揍她屁股。

她努嘴,無聲道:小心我暴露你。

門外方言倒是嚇得不輕:“怎麽了?觸電了?摔了?”

觸電……搞IT的果真視角獨特。

“沒有,削芒果差點割到手,”她從吧台上滑下來,“你等會兒,我給你找。”

蚊不叮就在櫃子裏,她拿起來剛要走,就被許南征一把拉住,往下看了看。

光溜溜兩條腿,春色無邊。

她抿嘴笑:把你褲子脫下來。

許南征揚眉:現在就要?

她本是開玩笑,被他這麽激將,倒是把心一橫:我就一條褲子,洗了,還在陽台上。你要不想讓我光著出去,就把褲子脫下來給我穿。

說完,對門外叫了句:“稍等,不小心掉到櫃子後邊了。”

許南征半笑不笑地,就直接把褲腰的繩子一解,徑直脫了下來。蕭余本想看他如何糾結,倒是被他將了一軍,捂住眼睛,忍不住靠了一聲。

門外方言倒是很有耐心,緊跟著問了句:“又怎麽了……”

身上一重,沙灘褲被扔了過來,她鼓足勇氣松開手,埋頭穿上,悄無聲息地掃了他一眼。好在好在,還穿著裏邊兒的……

一場午後纏綿,就如此被蚊不叮攪合了。

香港追來一個電話,所有部門的頭都聚在許南征屋裏開會,連晚飯都是讓助理送來的。蕭余一直自詡工作狂,可碰上徐南征,追憶過往的日子那就是插科打諢。

她吃了一桌子的貝殼,又喝了口芒果汁。正在自我勸服繼續吃飽些,免得直接搞到後半夜頂不住時,許南征忽然叫了她一聲:“給我喝口芒果汁。”

下意識遞過去,才察覺出他話音裏的味道,立刻臉燙著,繼續吃貝殼。

“方總。”他吸了口芒果汁,把目標轉向了方言。

在這裏,除了許南征理所當然被叫做“總”,其余人一旦冠上這後綴,下一句絕對是被玩笑對象。

方言背脊挺直,草木皆兵:“老板,我不想再和人談理想了,您找別人吧。”

他放下杯子,極快速度消滅了一小盤貝殼:“你屋裏蚊子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