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這話她不是第一次聽。

其實,他在父輩那裏得到的關愛總是很少。這種感覺她亦是感同身受,估計是軍人家庭的緣故,骨子裏繼承的就是獨立,要為自己負責。當初念大學,每個學期她也就能接到父親三個電話,都是幾分鐘掛斷,內容也大多是叮囑不要犯錯誤什麽的……

況且他有痛苦都是自己扛著。

連最親近的人,也找不到突破口安慰他。

許南征很快開了間房給她,直到剛才那服務生拿來門卡,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邊把卡扔給她,邊很慢地說了句話:“我很快就會到下一家公司,有沒有興趣去做公關經理?”

蕭余愣了下:“下一家?這麽快?”

他不置可否:“做這行不能停下來,也只是幫朋友個忙,臨時牽頭。”

蕭余看他神情似乎不是玩笑,笑著嘲了句:“怎麽,搖身一變,成職業經理人了?”

“過渡而已,“他站起身:“不用急著告訴我,先想清楚。”

她嗯了聲,站起身跟著他上樓。

兩個人的房間是一層,他幫她放好箱子,蕭余才忽然想起向藍的問題,裝作不大在意地問了句:“你辭職了,向藍呢?她不是還沒轉正嗎?”

許南征替她拉上窗簾,隨口道:“你不過資助了一個學生,難道還讓我負責她一輩子工作?”不過一句話,已放松了她所有的情緒。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用在許南征身上再合適不過。

對於許南征的邀請,她徘徊了很久。

再加上格外難搞的客戶折磨,讓她簡直焦頭爛額。

拍攝那天,代言明星足足嚼了一上午的口香糖,她看得都想吐了,客戶竟還嫌棄明星嘴型不夠完美,吃的表情不夠享受……

眼看著明星都要翻臉不幹了,她才有了主意,立刻低聲對小執行說:“你去聯系個按摩師,直接到片場來。半個小時客戶吃完飯,一定要到這裏。”小執行緊張的都要死過去了:“半個小時?我們這裏這麽偏,怎麽可能啊……”

“是必須,沒有商量的余地。”

到最後按摩師來了,蕭余哄著客戶去了休息室,才算是稍微滅了火。

沒想到晚上累死累活到了公司,小執行竟站到她面前說辭職。

蕭余有些愣:“怎麽忽然辭職?有更好的工作了?”

小執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不想做了,在這裏天天什麽也做不了,就是給組裏人訂盒飯,訂出租,訂會議室,復印打印做跟班,今天竟然還要去找什麽按摩師。我覺得我大學裏學的,都沒用。”

她笑,拆開一罐雞精:“所以,你覺得你能做什麽?”

小女孩幾乎是漲紅了臉,憋著不說話。

“都是從小雜工做起的,”蕭余輕嘆口氣,推過去一個椅子讓她坐下:“記得當年剛工作時,我正好碰上了FENDI的一場秀,為了復印第二天給所有媒體的公關稿,前一天晚上就整夜守著復印機,到天亮才整理好一切。最後的結局,還是被老板罵的狗血噴頭,就因為我用訂書器裝訂文件,影響了美觀,”她晃著手心的小瓶子,“委屈吧?整個晚上沒睡,最後還是被罵。”

小執行嗯了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她笑,“做錯了就是公司的損失,在損失面前沒人會計算誰吃了苦,只會計算誰犯了錯,誰立了功。這就是我從復印中學到的。”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她忽然想起了許南征。

“我有個很好的朋友,他算是家裏什麽都能擺平的一個人,可偏就很犟,什麽都要靠自己。當初在上海創業,他一個人為了談生意天天陪著整整一桌人喝酒,那時候我怕他出事,晚上開車去門外接他,一個大男人就這麽喝的不省人事,好幾次都直接進了醫院。”

最嚇人的有次那些所謂客戶喝醉了,和另一幫人鬧了起來,正不可開交時她開車到了,還要給他們處理後續。那時自己才剛上大學,根本就沒去過那種場合,至今想起從他西服裏摸出錢包賠錢,身邊還站著坐著很多上身全裸的小姐,就覺得可笑。

別人的風花雪月何其浪漫,他倒是血雨腥風的。

蕭余有些沉默,直到小姑娘問了句然後呢,她才笑了笑:“沒有然後了。你看,含著金湯匙的人都可以這麽拼,你為什麽不可以?既然選擇了,那就做到最好,誰都想成功,可連幾十塊錢的出租車都安排不好,怎麽可能去安排幾千萬的項目?”

小執行聽了這麽多悲催事,估計也平衡了。剛要出辦公室,卻像忽然想到什麽,神秘兮兮回頭看她:“老板,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3GR的許南征啊?我看過他的創業史,好像就有這麽一段哦。”

蕭余被她問的哭笑不得,但無奈這小執行早知道自己認識許南征,也只能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