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2/3頁)

紀憶茫然看她,她直覺,這次真要出事。

果然,她想回教室請假的時候,原來實驗班的班主任就急匆匆走來,神色復雜地看她:“紀憶,來,跟我來辦公室。”

紀憶心一沉,跟著原班主任走過去,就聽著老師在身邊嘆氣:“你們班主任今天請假,找不到人,等過年回來真要被嚇死了。你說你,要不然不出事,怎麽一出就是大事。你可把我們嚇死了,這還是附中第一次出這麽大的事兒啊。”

班主任推開辦公室的門。

裏邊只有兩個老師在,都是原來在實驗班教過她的老師,房間裏坐著的還有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那兩個老師看到她進來,都多看了她兩眼,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紀憶腦子懵懵的,想起自己衣服上還有好多自己的血。

“是紀憶嗎?”其中一個警察打量她,“我們就來問你幾個問題。”

她連點頭都不會了,看著那兩個警察。

“剛才在你們校門口打架的人,和你有關系沒有。”

她下意識搖頭:“我不知道……要打架。”

“你不認識他們?”

她不敢說謊話,低聲承認:“認識。”

“認識就對了,”另外一個警察看了眼她手腕上的紗布,說話略微溫和一些,“剛才有人報案,那些打架的都被我們帶走了,你下午還考試對嗎?考完了去城區的派出所做個筆錄,和你家長一起來。”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事情已經嚴重到需要做筆錄的程度了嗎?

“好了,你先走吧,記著來做筆錄。”

紀憶像是做了一場夢,回到教室,考試已經開始。她只記得警察要她考完試去做筆錄,就拿起筆,真的開始寫卷子。班裏的同學都有些驚詫看她,很快又低下頭。她寫著寫著,覺得手腕越來越疼,所有的字都飄蕩著,看不清楚。

叫家長?做筆錄?會被開除嗎?

這張卷子,她根本不知道在上邊寫了什麽。

怎麽辦?要告訴爸媽嗎?還是要告訴爺爺奶奶?這個時候,她發現“家長”這個詞對她來說特別難定位,她不敢告訴任何一個親人,想象不到他們知道了會怎麽樣。

出考場,她仍舊沒有主意,倒是暖暖提前交卷,下課鈴聲一響,就沖進了他們班。老師還在講台上收拾卷子,看到暖暖,蹙眉不語。暖暖顧不上別的,拿起紀憶的書包就往外走,看都不看趙小穎一眼。

“我告訴我小叔了,他說他馬上就過來。”暖暖帶她下樓,邊走邊說。

“你小叔?”紀憶這才有了些意識。

“剛才我提前交卷,班主任特地找我,說警察要找你做筆錄,還要你們家人去。你們家又沒人管你,我也不敢告訴爸媽……就把小叔叫來了。”

紀憶還沒接受這個現實,季成陽的車已經到了校門外。

地面的血跡被沖洗幹凈,卻還能看出一些痕跡。

王浩然看見她們,神色緊繃著走來,檢查紀憶身上的傷,看到她手的時候立刻就心疼了:“究竟怎麽回事?怎麽和小混混打起來了?”

紀憶沒吭聲。

“我小叔呢?”暖暖奇怪,後車門也在此時被從內打開,暖暖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小叔你怎麽了?!眼睛怎麽了?”

“先上車,”季成陽語氣不善,謊話倒是說得不露聲色:“被光傷了眼睛,休息幾天就好。”

他穿著黑色外衣和卡其色的絨布長褲,除了眼睛上有一層白紗布以外,真就像是暫時受了些小傷,沒什麽大礙。紀憶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後視鏡裏的他,這幾天的想念,糅在今天所受的驚嚇裏,融成了一種非常復雜的情緒。

筆錄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可怕,做筆錄的警察就是去學校找她的兩個人。

只是例行公事問著問題,最後送走她的時候,他們還對王浩然說,小女孩剛才十六歲,最好離那些社會上的人遠一些,還有,要親自去和受害人道歉,否則人家真追究起來也很麻煩。

大年三十,整個城區的過年氣氛已經很濃。

車裏的氣氛卻很凝固。

車把紀憶和暖暖送到院裏,季成陽竟讓王浩然開著自己的車回去:“我今晚在家過年。”王浩然想說什麽,看了眼不知情的暖暖,作罷了。

季成陽走到樓下,忽然停下來:“暖暖,你先上樓,我和紀憶說兩句話。記得,回到家爸媽問什麽都不要回答。”

暖暖本來已經覺得事情過去了,聽他如此叮囑,又覺得害怕,聽話地跑上了樓。

“這裏有什麽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帶我過去好嗎?”

季成陽聽著暖暖離開的腳步,忽然對紀憶這麽要求。

紀憶看向四周。

這個樓是家屬區最後一棟樓,挨著一個院內的景觀公園,冬天除了松樹和常綠灌木,余下的都已經凋零了,沒什麽人。今天是年三十,更不會有人,她拉住季成陽的手,帶他走進沒有圍墻的公園,在一個回廊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