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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竟對她的威權猜忌如此,胡容箏卻至今未察,豈不可悲?

這兩個人在毗盧殿中無語站立,心中滿懷著因對方而起的同情,滿肚子都是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眼睛也無法互相注視。

良久,元懌才開口道:“臣告退,陛下保重。”

“唔。”胡容箏將他送至殿門前,也含糊說道,“好好保重身體,下個月,朕準備出宮南巡,由你暫時監國。”

南巡?元懌萬分愕然。

胡容箏臨朝專政三年,還是第一次提出要南巡。

現在南邊的青徐各州正是春天,農桑繁忙,邊防又十分嚴密,南巡一來勞民傷財,二來毫無意義,她為什麽要南巡?

還沒等他開口相詢,舉首眺望星空的胡容箏,已經輕聲答道:“你不必擔心,朕此次南去,不準備驚動一個人,只打算帶著幾名侍從,一路走馬觀花,看一看……”

是想微服私訪嗎?猛然間,元懌驚悟過來,她並不是真的要南巡,她是想到南梁去見見那叛逃已久的心上人楊白花!

“陛下,事關國體,陛下不能輕舉妄動,南梁的地方,向來盜賊橫行……楊白花,聽說現在已經是南朝的大將,馬上就要迎娶公主,成為梁帝蕭衍的駙馬了,陛下,你……”元懌把心一橫,索性將話挑明了。

“朕知道。”胡容箏潸然淚下,“朕知道他馬上就要成為南朝的新貴,朕只想看他一眼,問問他,從前發下的誓願,他還記得嗎?”

癡心女子!元懌也不由得心下悲傷,為什麽她愛的人不能是他呢?他永遠也舍不得她受半點傷害,她卻甘心情願地在楊白花身邊碰得頭破血流!

星空湛然,幽暗的佛殿門前,彌漫著無邊的沉默和淒涼,胡容箏忽然間將頭抵在元懌的懷中,放聲大哭。

元懌感覺到胸前的潮濕和她身體上無法克服的顫抖,更令他痛苦的是,這一切,竟都是為了懷念另一個男子。

茫然中,他伸臂摟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