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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過了兩個考試院,回到崇訓宮中,胡容箏小憩片刻後,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三天沒有見到楊白花了,他竟然三天沒有入宮!事情十分蹊蹺。

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漸漸年老色衰,而年輕英偉的楊白花卻開始變得成熟穩重,在成長的過程中,他忽然悔悟了這份有逾常禮的感情,覺得年長他八歲的胡容箏,是那樣蒼老醜陋,從而產生了嫌厭之心?

何況,日日耽於政事的她,常常冷落楊白花,令他在自己身旁覺得無所事事、庸碌卑微。更何況,天下人對這件事議論紛紛,群言洶洶,二十一歲的楊白花總覺得擡不起頭來。

縱然有她無盡的恩寵,但身負絕技、有舉鼎之力、被洛陽軍民視為項羽再世的楊白花,怎麽能容忍別人說他是因為與太後有私情而得到擢升?

胡容箏心中越是揣忖,越是覺得自己可憐復可恥,她那難以抑制的熾熱情懷,也許,在楊白花漸漸冷淡的眼睛裏,看上去十分醜陋惡心吧?

懷著這份幾近絕望的心情,她在清涼殿一直坐到深夜,也沒有聽到門上報楊白花入宮的訊息。

過了這一夜,他們就是四天不見了,從定情之夜起,這樣的事,還從沒有發生過。

只在此時,胡容箏才忽然明白了元恪對她的情懷。

樵樓上,鼓敲初更,臉色憔悴蠟黃的胡容箏,陡然間披衣而起,吩咐道:“備車,朕要出宮去見楊白花!”

沒有人敢勸阻她。池上的紗燈中,照見了一個風姿綽約而悲傷的女人,此刻,她不再是白天那個胸懷郡縣百姓、君臨四海之內的了不起的胡太後,她只是一個在情中掙紮輾轉、無力自拔的中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