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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容箏心下暗嘆一聲,口中卻說道:“四王爺只怕誤會了,妾身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充華世婦,即使心中同情元愉,又何濟於事?四王爺應該親自去求皇上。”

元懌猛然擡起頭來,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胡容箏,沉聲道:“胡充華何必虛言掩飾,你的字臨摹得再像,也騙不過和皇上一起長大的元懌!這半年來,百官奏折上的批文,十之七八出自胡充華之手,臣早就發現了。”

他有些無禮地徑直走上前來,將胡容箏面前打開的《華嚴經》合上,露出下面的一本鎮北將軍李平進的折子來,掃視了兩眼,用手指點道:“胡充華,臣求你的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只需你在這折子後面批上‘著人押解元愉入京,朕當面訓’,元愉的性命就保住了。”

事實上,元恪今天下午對胡容箏說過的意思,也就是打算將元愉押到洛陽來訓誡一番算了。

元愉畢竟才二十來歲,年輕幼稚,容易沖動,這次起事也不過打著“清君側、誅高肇”的名義,並不敢與元恪正面為敵。此外,元恪不想落個殺弟之名,只打算將元愉永遠囚禁。元愉的性命本來無虞。

但此刻看著元懌的失禮言行和他的滿面焦急之情,胡容箏卻不打算輕易地答應元懌的懇求,她冷哼一聲:“倘若我不願意呢?元愉大逆不道,死不足惜。”

元懌的額頭上又滲出了細汗,他本來中氣很足的聲音陡然變成了哀求:“臣……求你了,你要什麽,我都能答應。”

胡容箏的臉上浮起了一層冷嘲,若隱若現。

他能給她什麽?如果元懌真的能給她所需要和期盼的一切,她也不會拒絕做他的次妃,甘願冒著殺身大禍進宮來了!

“我要什麽?”她走出深殿,站在了珠簾之前,眺望高懸在朱紅宮墻上的月亮,嘆道,“我自己也活不過幾年,為什麽要憐惜別人的性命?”

元懌緊隨在她身後,清秀的臉上浮出一層愕然之色:“為什麽?你如今聖眷正濃,何故出此哀嘆?”

胡容箏轉過臉來,離得這麽近,她幾乎無法抗拒他身上那種強烈的令人沉醉的男性魅力,比起元恪來,元懌的容貌氣度更像一個帝王。

她扭過臉去,寂寞地眺望著宮墻上暈黃的月亮:“入宮之前,我和高皇後有約在先……我必須為皇上生一個兒子。”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