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她眯著眼睛笑。

季讓余光瞟見嶽媽媽已經轉身回去了,立刻暴露本性,故意兇巴巴說:“小傻子,笑什麽笑。”

戚映笑得更歡。

冒充人家哥哥什麽的,就是很好笑嘛。

季讓也繃不住,唇角彎了下,俯身替她系好頭盔的扣子,“我找沈老師問了地址才找過來的,你同桌住的這地方還挺不好找。”

沒跟她說,他其實很早就過來了。擔心她走得早,已經在樓下等了好幾個小時。

系好扣子,在她頭盔上敲了一下:“好了,上車吧,哥哥送你回家。”

這是她第二次坐季讓的摩托車,比上一次開得更穩。她乖乖摟著他的腰,不亂動也不亂摸,季讓低頭看環在腰腹上的纖細手指,雖然隔著一層衣料,卻好像依舊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

熟門熟路地開到戚映家,季讓在小區外面那條海棠道停了車。

他不想嶽媽媽那種誤會再發生,跳下摩托車把戚映頭上的粉色頭盔取下來,伸手替她捋了捋翹起的碎發,“回家吧。”

戚映扯了下他衣角,示意等一下,然後拉開自己的小黃鴨包翻找。

季讓笑:“要給我什麽?不會又是小旗子吧?”

她從裝滿糖果的小包包裏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笑眯眯遞給他。

季讓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

是一張A4紙,紙面用水彩筆畫成了獎狀的形狀,中間是一行黑色的娟秀字跡:給季讓的獎狀。

——鑒於季讓同學在秋季運動會中表現出色,奪得第一,特頒發此獎狀一張。可憑借此獎狀找戚映兌換一次小小的心願。

後邊寫上了年月日,以及頒獎人:戚映。

簽名上還戳了個紅紅的小手印。

這是今天下午在嶽梨家做的。

她想,將軍大概是不喜歡那些獎品,領獎時才一臉不開心。那自己就給他做一個可以隨他心意挑選的獎狀吧!

季讓低著頭看了好一會兒那獎狀。

那些手寫的字,塗畫的顏色,好像長了腿一樣全部跑進他心裏,然後扒著心臟化作了絲,一圈一圈纏上來,融進了血肉裏。

好半天,他擡頭朝她笑:“什麽心願都可以嗎?”

戚映認真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隨便承諾,萬一他找自己要棟別墅怎麽辦?於是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比,意思是:小小的。

季讓被她的動作逗笑了,伸手摸她腦袋:“好,小小的心願,我知道了。”他把獎狀折起來,珍之重之地放進了書包最裏面,低聲說:“小傻子,回家吧。”

戚映跟他揮揮手,轉身往家裏走。

季讓站在原地看著她背影。

她走在漫空飄飛的秋葉中,是這涼薄季節裏唯一一抹溫暖。

……

秋季運動會結束後,學校又恢復了正常上課。接下來最近的一次考試就是本學期的期末考了,這關系到過年能不能拿到紅包,度過一個愉快的寒假,連貪玩的學生都不得不收心,嚴陣以待。

嶽梨膝蓋的傷沒好,沒法走路,請了將近一周的假。她本來就是努力用功都跟不上學習進度的人,戚映擔心她功課落下,每天放學都去她家給她補習。

但她家距離嶽梨家又是兩個方向,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來回跑不方便,又不能麻煩嶽媽媽每天送,於是嶽梨提議,這一周就暫時住在她家。

她也想戚映在這陪她,畢竟每天又不能下床又不能出門,都快無聊死了。

嶽媽媽跟舅舅俞程通了電話,俞程覺得讓戚映多跟同學玩一玩接觸接觸有助於她的恢復,交代注意安全後就答應了。

兩個小女生每天睡一張床,半夜關了燈蒙在被子裏講悄悄話,戚映是很好的傾聽者,而嶽梨是話癆,剛好互補。

日子很悠閑,唯一的問題是……

嶽媽媽不準她倆洗頭。

嶽媽媽是那種經常看養生頻道的中年婦女,也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說經常洗頭不僅對頭皮不好還容易得癌症,從嶽梨上初中起就在這方面嚴格控制。

一周只準洗一次頭。

嶽梨被這個家規折磨得差點瘋了。

一周洗一次是不可能的,她不要面子的嗎?只能把零花錢省下來,偷偷在外面洗。畢竟外邊兒洗頭可貴了,要二十塊呢!

戚映還奇怪,自己來嶽梨家住的第一晚,洗完澡吹頭發的時候嶽媽媽為什麽要問她上一次洗頭是什麽時候。

得知是兩天前後,為什麽眼神那麽的古怪。

從那天之後,戚映每晚洗澡前,嶽媽媽都會專門過來囑咐:“映映,你別洗頭啊,對身體不好,小小年紀要學會養生,不然老了就遲了。”

戚映是個尊重長輩的好孩子,只能答應。

於是兩個人足有四天沒洗過頭。

半夜,兩人躺在被窩聊天,嶽梨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實在忍不住了:“映映,你想洗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