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極品婆婆(第2/3頁)

那不僅是個人,還是個來偷東西的人,陸建勛首先想到了自己的背簍,擡腳勾起背簍,熟練地背到自己身上,對方約莫也聽到了動靜,安靜不動了,就在他以為遇著同行時,只聽頭頂響起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有小偷喲,抓小偷了哦。”

他:“……”日了狗了,對方竟然破壞行裏的規矩出賣他,偏偏此時他高不成低不就的,想上上不去,想下下不了,更要命的是,對方還在扯著嗓門嚎,“抓小偷喔,抓小偷喔…”聲音比廣播還洪亮,把他耳朵快震聾了。

陸建勛就奇了怪了,他都喊好幾聲了,周圍咋就沒個附和的人呢,且隔壁房間的燈也不亮,以為自己喊叫的聲音太小了,他扯了扯喉嚨,深吸口氣,正欲鼓足全身力氣再喊叫聲,身後羅慎叫住了他,“別喊了,估計都聽到了。”

這聲音不遜於部隊喊口號的聲音,其他人沒道理聽不見。

“聽到了咋不應聲呢,小偷還在那扒著呢。”陸建勛不懂城裏人的想法,生產隊要是發現有小偷,甭管啥時候,直接抄家夥打。

羅慎探出身子,他常年出任務,眼力異於常人,自然看到了窗台下扒著的人,本想開口嚇退他,誰知陸建勛搶先他說,“羅大哥,趕緊去樓下堵他,年紀輕輕的不好好過日子,當什麽小偷,教我好好收拾他兩下。”

小偷:“……”黑燈瞎火的,對方咋看出他是年輕人的。可惜他不認識陸建勛,要認識的話,陸建勛肯定會告訴他原因。

突然,街對面的房屋亮起了燈,而小旅館仍沒有房間亮燈,陸建勛不清楚原因,朝隔壁又吼了聲,“小偷來偷你東西啦,再睡,再睡啥都沒有啦。”

“同志,醒了醒了,早醒了,房間煤油燈沒有沒有咯,我們也沒辦法啊。”

過年前後旅館生意正是好的時候,旅館為了省電,各個房間壓根沒通電,逢人就說燈壞了,開房的人都是途徑市裏沒辦法才住宿的,哪兒會有那麽多講究。

“醒了就下樓抓他啊,杵著幹什麽,杵著就能抓到人了?”有時候,陸建勛某些方面挺像薛花花的,懟起人來令對方無話可說。

瞬間,四周安靜得針落可聞,陸建勛扯著嗓門又催了兩聲。

“同志,不太好吧,咱就是抓到他也拿他沒辦法啊。”

“咋就沒辦法了,打啊,打得他以後再也不敢偷東西為止。”陸建勛語氣堅定地說。

周圍仍沒附和的人,各自在房間捂好自己東西,哪兒舍得節外生枝,見狀,陸建勛罵了幾句土臟話,把背簍給羅慎,氣沖沖沖出房間,“你們不去我去,我就不信了,這麽多人還怕個小偷不行。”

他就不知道,啥時候輪到小偷無法無天了,擱生產隊,非拉小偷去公社找幹部不成。

旅館黑漆漆的,陸建勛邊走邊罵,罵旅館的人沒用,拿個小偷都沒辦法,他邊罵邊走,不時提醒羅慎別出來,羅慎背著他的背簍,如果背簍的東西沒了,他就虧大了。

旅館的門關著,他使了很大的勁兒都沒辦法,扯著嗓門喊人,還遭人罵了兩句,“喊什麽喊,大半夜你不睡覺別人還睡覺呢。”

“小偷,有小偷。”

“抓小偷是公安的事兒,跟你啥關系啊,他是偷你錢了還是偷你衣服了?”說話的是那個中年婦女,無論陸建勛嚎得多大聲,她繼續在床上躺著,不起來給他開門。

陸建勛再氣也出不去,只得返回樓上,腳把地板踢得咚咚響,好在小偷還沒走,他拿了水壺往小偷方向倒水,“開水來咯,滾燙的開水哦…”小偷扒著的窗戶是隔壁的,離陸建勛有幾十公分距離,但陸建勛會嚇唬人,對方聽說是開水,下意識的縮手。

緊接著,噗通聲掉了下去,陸建勛繼續倒水,“叫你偷東西,哪天被我抓到,非打得你鼻青臉腫不可,有手有腳幹什麽不好來幹這偷雞摸狗的事兒,像你這種人,活著純粹是浪費國家糧食和資源,你老子叫什麽名字,有機會我要問問他,問他咋生出你這麽個不爭氣的兒子來的。”他罵的話都是以前村裏罵小偷的,不知為什麽,罵著罵著格外順嘴……

小偷摔在地上,許久才費力爬起來,一瘸一拐走了,而陸建勛不解氣,站在窗戶邊罵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羅慎沒見過如此愛國有熱忱的人,不禁對陸建勛刮目相看。

慢慢的,周圍的燈又暗了,羅慎叫陸建勛去睡覺,陸建勛啞著聲說,“你去睡,我守著,看看那個龜兒子還敢不敢來。”

來自土生土長的農村的聲音,別說那個小偷不敢來了,很多小偷夜裏都沒朝這條街來。

前半夜還成,後半夜陸建勛支撐不住了,加之風大,他關上窗戶,縮在角落裏,雙手抱著背簍睡了過去。

因為旅館不給他開門,退房時,陸建勛沒給中年婦女好臉色,而中年婦女嫌棄他土,亦是冷著臉,檢查房間時,邊邊角角看得格外仔細,好像陸建勛會弄壞房間擺設似的,嫌棄的嘴臉令人格外不舒服,羅慎臉色沉了沉,難得擺出副不耐煩地姿勢,“能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