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極品婆婆(第5/6頁)

西西看到陸德文,先喊了聲爸爸,然後指著地上的字念給陸德文聽,所謂耳濡目染言傳身教,西西會握筆了,還會寫一,語文的一數學的1都會寫,不過力氣小,寫得彎彎曲曲的,他念一給陸德文聽。

陸德文走近了往地上看,像蚯蚓彎曲的字讓他喜上眉梢,“媽呢,媽呢,西西會寫字了。”

他一驚一乍的聲音差點讓薛花花切到手指,薛花花順勢將手裏的紅薯扔了過去,火冒三丈道,“老娘還要怎麽教你,啊,咋咋呼呼的很好看是不是,滾,趕緊滾……”

教再多次都跟不長記性似的,薛花花氣得胸悶。

陸德文悻悻,抱起西西親了兩口,眼瞅著薛花花手裏的砍刀蠢蠢欲動按耐不住不住了,他放下西西就跑,“媽,我幹活去了啊。”

這個時間不早不晚的,掙工分是沒戲了,只能去山裏撿柴,撿多少算多少,手裏握著根樹枝,邊走邊寫剛學的漢字,嘴裏振振有詞,“j,jing,經,經過的經,經濟的經,一撇折,二撇折,三提……”

對他來說,背筆畫就像背古詩那樣駕輕就熟,筆畫寫完,自然而然的會冒出完整的字來,正專心致志的數著筆畫,突然旁邊插進來道陌生的男音:“j,jing,經,經過的經,一撇折,二撇折,三提……”

陸德文蹙了蹙眉,擡頭望去,對方面孔陌生,不是生產隊的人,陸德文沒搭理他,繼續數筆畫,“四橫撇,五點,六橫……”

數完經字又數其他的,當對方是透明人似的,他媽說過,一切幹擾他們學習的外界因素都是在考察他們的專注力,眼前的男人說不定是他媽派來試探他的,絕對不能上當受騙。

為此,他聲音洪亮了些,數完漢字的筆畫,又開始背墻壁上的古詩,“《春曉》孟浩然,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趙武斌不敢相信,自己這麽個大活人站陸德文面前被忽略了徹底,而且看陸德文自信滿滿的樣子,明顯有炫耀的意味,不過掃了幾個月的盲就在他跟前顯擺?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班門弄斧嗎?

陸德文的忽視讓趙武斌很不痛快,原本打算端著架子的他不得已開口,“陸德文,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德文越過他繼續走,頭也不回道,“重要嗎?”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觀察他有沒有用心,有沒有學墻壁上的字。

趙武斌嘴角抽了抽,“我是趙武斌。”

陸德文順著哦了聲,繼續往前走,心道今天學的都展示過了,對方不依不饒跟著他,是不是想替薛花花摸摸他的底。

想清楚了,陸德文又繼續背古詩,背前兩天學的古詩,背完了又背前前兩天學的課文,要向薛花花證明他不是學了新知識就把舊知識忘掉的人,溫故而知新,他記著呢。

趙武斌猜測過任何陸德文可能有的表情,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想他堂堂高學歷的知識分子竟讓個泥腿子瞧不起,趙武斌大步走到陸德文前邊擋住他的去路。

陸德文停下腳步,不確定的問道,“我背錯了?”他記得好像是正確的來著,難道他記憶出現了偏差?

陸德文停下腳步,不確定的問道,“我背錯了?”他記得好像是正確的來著,難道他記憶出現了偏差?

趙武斌愣了兩秒,然後勃然大怒,“我哪兒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別兇啊,我媽的意圖我懂,我繼續背給你聽啊。”陸德文雙手背在腰後,昂起脖子,聲音明朗的重新來,“我的故鄉在江南,我愛故鄉的楊梅。細雨如絲,一棵棵楊梅樹……”

趙武斌恨不得糊他臉口水,誰要聽他背課文?二十幾歲的人智商和幾歲的孩子不相上下,就陸德文這種蠢貨遍地是稱贊他的人,真不知孫家村生產隊的人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見陸德文意氣風發,快端起指點江山的氣勢來了,趙武斌氣得胸悶,沉著嗓門叫,“陸德文同志,我是趙武斌,孫寶琴的愛人。”

連續遭人打斷兩次,陸德文不高興了,對方到底有沒有點腦子啊,課文是由段落組成的,而段落由句子組成,想要搗亂分散背書人的專注力,起碼該在段落的開頭或者結尾找機會吧,他才背幾句對方就打斷他,太沒腦子了。

他不上當,繼續聲情並茂的背誦,“貪婪的吸吮著春天的甘露,逗號……”

再次被無視的趙武斌臉快掉地上去了,聲音趨近於潑婦的尖銳,“我是趙武斌……”

陸德文也來氣了,“你能不能別太密集啊,像你這樣是沒法引我和你說話的。”他都配合的把逗號句號背出來了,對方咋就不能多思考思考呢,他不管,繼續背他的課文。

趙武斌肺都氣炸了,“我是陸明文同志前妻的愛人。”

陸德文滿腦子都是我不聽我不聽的思想,哪兒管對方說什麽,越過對方,抑揚頓挫的背著課文往山裏走,遇著枯枝,甭管大的小的長的短的都撿來抱著,邊背課文邊撿柴,怎麽看怎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