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極品婆婆(第2/3頁)

薛花花用籮筐網了些小魚,把籮筐放田裏,往裏擱根小板凳,西西就坐在板凳上抓籮筐裏的小魚,一個人玩得興致勃勃。時不時咯咯笑個不停。

聽著孩子清脆的笑聲,村民們跟著笑了,孩子永遠是父母們奮鬥的動力,想到自己兒孫,不由得幹勁十足,精神好了,邊幹活邊聊天,聊起孫寶琴二婚的事,很多人罵孫寶琴不是東西,前腳離婚後腳就結,兩人肯定早就搭上了。

陸明文被戴綠帽子了。

要她們說,也就薛花花好說話,只要回彩禮和孫寶琴在陸家的口糧就算了,擱她們身上,非得帶人過去把孫寶琴抓回來不可,想離婚,門都沒有。

人們向來同情弱者,孫寶琴不結婚,人們覺得薛花花做得太過絕情,孫寶琴這一結婚,輿論倒了,紛紛反過來指責孫寶琴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薛花花在旁邊聽著,並不插話,像聽陌生人的故事一般。

漸漸,人們安靜下來,專心幹著手裏的活。

女同志拔草,男同志挖田,配合默契,隨著太陽越來越曬,人們幹活的速度慢了下來,待聽到山坡上傳來陸建國渾厚嘹亮的喊下工的聲音,村民們停下動作,吆喝連天的收工,薛花花抱起西西,拖著籮筐走向田埂,田埂曬著的草不滴水了,她將其裝進籮筐,又把田裏的草抱上來曬著,和西西等陸德文來接。薛花花畢竟是女人,體力有限,兩籮筐幹草她沒問題,兩籮筐濕的,她挑不起。

周圍的情況俱是如此,男同志挑著籮筐回家,女同志在原地守著,沒等多久陸德文就來了,“媽,你和西西等等,我挑回去馬上就來。”

家家戶戶缺糧又缺柴,如果不把草挑回去曬自家院壩裏,下午來就沒了,陸德文是挖田的活,下工後得把釘耙還到保管室再出來,他是跑著來的,滿臉大汗,接過扁擔,把籮筐的繩子挽了兩個圈穿過扁擔,挑著就走。

陸水生媳婦看著,欣慰的調侃,“德文能幹,你媽可算能輕松了,往年你們沒看見,你媽挑不動,只能背,背簍壓得她背快貼地上去了,誰看了不罵你們兄弟一個個狼心狗肺啊……”

陸德文面紅耳赤,尷尬的咧了咧嘴角,腰肢一閃一閃的大步往家走。

陽光炙熱,薛花花將草攤開,抱著西西坐在陰涼的樹下,撬折耳根的孩子們不見了身影,光禿禿的田埂上,偶爾有一兩只鳥飛過,西西指著鳥飛走的方向,咿咿呀呀說個不停,薛花花摸摸他的頭,柔聲教他,“鳥,鳥……”

西西仍是啊啊啊,說不明白。

薛花花又指著田埂上的草,教他念草,樹,花……

將周圍的念了個遍,西西皆不會,擡起頭,指著從遠處走來的陸德文,口吃清晰道,“幹活。”

薛花花樂得不行。

陸德文不知薛花花高興什麽,把空籮筐放下,見薛花花擱下陸西西要抱草,他忙制止,“媽,你坐著,我來。”

他胡亂把草往籮筐一塞,壓實,幾下就搞定了,重新擔起扁擔,說起孫寶琴二婚的事,“媽,他們說孫寶琴早跟別人好上了,要不然不會急著離婚,二弟遭她戴了綠帽,咱得找孫家要個說法。”孫寶琴嫁了個知青,對方是城裏戶口,有錢有糧,真鬧起來,孫寶琴二婚肯定不長久,可以先悄悄找孫家商量,多要些糧食回來,他覺得這個辦法好。

他挑著籮筐走得快,許久沒聽到薛花花的聲音,轉身一瞧,她牽著西西,邊走邊掐野菜尖兒,丁點的時間都不肯閑著,想到嬸子的話,他心頭悶悶地難受,“媽,三妹煮好飯等著,我們先回家吃飯吧。”

嬸子說得不錯,他們太不是東西了,他媽以前都是怎麽過來的啊。

“哦,來了。”薛花花收回手,抱起西西,大步跟上陸德文的步伐,晃了晃手裏的薄荷葉,“下午讓姑姑泡水給你喝,撒點白糖,西西吃不吃?”

西西知道白糖是什麽了,連連點頭。

陸德文還想說孫寶琴的事,對上薛花花冷若冰霜的眸子,不禁打了個顫,“媽,怎麽了?”

“誰讓你去孫家鬧的?”知子莫若母,陸德文什麽性格她一清二楚,這種直接跟人杠上的辦法,借他十個腦袋也想不出來,定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他。

陸德文忙搖頭,“沒誰沒誰,我就說說,不是真的想去。”

“我問你聽誰說的?”薛花花板著臉,態度非常嚴肅,陸德文不敢隱瞞,“是明霞嬸子……”

薛花花幽幽盯著他看了好幾眼,最終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先回家吃飯吧。”臉上不復憤怒而是滿臉溫和,陸德文以為方才是自己的錯覺,小心翼翼喊了聲媽。

“回去吧,什麽話回家說。”

飯桌上,看著就自己面前的是半碗野菜粥,陸德文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他又不太明白哪兒錯了,孫寶琴給明文戴綠帽子,賠些糧食怎麽了,他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