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江回低著頭沒吱聲,也沒什麽表情。

鄭春鸝鼓了鼓勇氣又說:“我明天想去縣裏買點東西,你有空嗎?到時候我正好可以坐你車——”

“沒空。”

江回說了便要踩起三輪車。

鄭春鸝一急,手直接要抓著江回握著車把子的手。

江回反應很快,猛地收回了手,鄭春鸝便只碰到了車把子。

江回皺眉,目光沉沉地看著鄭春鸝。

鄭春鸝一陣難堪,而後咬了咬牙突然盯著江回道:“你就這麽喜歡我二姐嗎?她到底哪裏好?”

她是哪裏比不過她?

江回定定地看了鄭春鸝一會,移開視線,表情很冷。

鄭春鸝還要再說,江回突然開口打斷:“我也想知道。”

他也想知道,她哪裏好,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

說來,他不過就是一份消遣。

他一早就知道的。

江回的眉眼漸漸壓低,臉色也變得陰沉,“可能......真的瘋了。”說完,江回不再看鄭春鸝,猛的踩動起了三輪車。

鄭春鸝看著三輪車飛速離開,眼眶再也忍不住的發紅了,指甲狠狠地掐著手心。

緩了好一會後,鄭春鸝才擡起頭,朝懷楊村走去。

剛要走到懷楊村的村頭,遠處突然飛奔過一個人影,沒幾會就到了跟前。

是鐘平巖,手裏拎著不知道裝了什麽的黑袋子,氣喘籲籲,兩眼冒光地盯著鄭春鸝。

鄭春鸝胸口正憋悶,看到鐘平巖一下子就後退兩步,仰頭朝鐘平巖舉起手裏的小竹筐, “臭流氓,你看什麽?”

鐘平巖咽了口水,兩眼盯著鄭春鸝,眼珠子都不眨一下,“沒、沒看什麽。”

鄭春鸝立刻目露嫌棄地皺眉,而後狠狠地瞪了鐘平巖一眼,轉身快步跑進了懷楊村。

鐘平巖沒追著,只不過兩眼一直盯著鄭春鸝的背影,喉結也在上下滾動。

等看不到人影了,鐘平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而後抖了抖手裏的黑袋子,快步朝富林村走去。

鄭春鸝又走了好半會才看到大姐鄭春雲的家,鄭春雲的家在懷楊村的村邊口,是一間低矮的兩間磚瓦房。

這個房子原來的主人是一個老頭,姓錢,特別愛喝酒,孤寡一人,無妻無兒。有一次他上山的時候在半山腰撿到了暈迷不醒的錢大山,便把他背了回來。

錢大山這個名字,是錢大山醒來的時候自己取的。那時候他清醒後發現自己摔斷了一條腿竟然沒一丁點反應,無知無覺的樣子。

錢老頭看了都驚奇,便問他叫什麽是哪裏人,錢大山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然後問了錢老頭的姓,又說自己既然是從山上撿回來的,那以後就叫錢大山吧。

錢老頭白得一個兒子當然高興,後來還花了不少心思給錢大山治腿,不過錢大山的那條腿摔得確實太嚴重了,錢老頭沒錢上醫院,錢大山又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最後便拖得落下了殘疾,到現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村裏人都覺得可惜。錢大山容貌清俊,又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要不是那條腿瘸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上趕著呢。

這不,就是瘸了,都有黃花大姑娘往他被窩裏鉆呢。

錢大山原名是什麽,從哪裏來,沒人知道,不過聽說當初錢老頭剛把人背回來的時候,村裏人看他穿的那身衣服是不差的,很像是大城市裏的人。

在懷楊村的最東邊有一座很高又陡峭的山,一到春天的時候整片山都被一種不知名的白色藤蔓野花覆蓋,每到這時候,懷楊村裏都會來個把穿得洋氣的外地人,不停拿著手機、相機往那山上拍照。

村裏人嘖嘖稱奇,都說大城市裏的人也可憐,別看他們穿得好吃得不差,那可是連朵野花都瞧不見的。

“大姐。”

鄭春鸝看到菜園子裏的鄭春雲立刻叫了一聲,而後跑了過去。

“春鸝?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鄭春雲直起腰,有些驚喜地說著,而後從菜園子裏走出來,把鞋子使勁往幹土上擦了兩下便帶著鄭春鸝往屋裏走。

“大山,春鸝過來了。”鄭春雲捋著頭發跟屋裏的錢大山打了聲招呼,便低著頭進了廚房。

錢大山已經放下了手裏的書,想要站起來給鄭春鸝拿凳子。

鄭春鸝趕緊出聲:“姐夫,我自己來。”而後把門口邊上的凳子搬了過來,坐在了桌邊。

鄭春雲拿著一個碗跟熱水瓶出來了,先給鄭春鸝倒了一碗水,而後把旁邊錢大山半滿的杯子也添滿了。

杯子裏只有兩三片茶葉,在熱水的沖滾下不停翻動著。

“謝謝。”錢大山對著鄭春雲溫聲地道了謝。

鄭春雲把熱水壺放桌上,低低地回了句:“沒事。”

兩人看起來相敬如賓,卻總覺得帶了那麽點生疏,很不像村裏夫妻相處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