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怕死嗎(第2/2頁)

傅英深吸口氣,沒理他,低頭,視線卻無意觸到被煙頭燒傷的手背。

那裏已經快要結痂了,黑黑的一點,難看。

四周突然安靜,只有樓下賓客的寒暄聲悄悄地傳上來。

亭邈眼睜睜看著傅英對他露出的冷臉,心裏委屈的不成樣子,又想起那晚他在自己頸側毫無顧忌咬的那一口,現在還在發疼……他吸吸鼻子,眼圈一下子就紅透了,啞聲說:“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不準走。”

傅英擡頭,眼睛對上亭邈執拗的臉蛋。

他心裏飄起突如其來的煩躁,走廊實在太礙眼,傅英瞧他直挺挺地呆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管會否吸引到樓下的賓客,執拗也固執。

他沒來由的就妥協了,薄唇抿了抿:“你跟我來。”

推著輪椅,帶亭邈來到了另外的一間房。這間房很小,在別墅莊園的裝修看來,更像是雜物間。但裏面沒有放置亂七八糟的東西,空空蕩蕩的。

亭邈拖著步子跟在傅英後面,進去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小小的身體貼在墻壁上,癟著嘴巴,嗓音添了股可憐巴巴的哭腔。

“我微信跟你發了好多消息,都沒回,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可你好像突然不認識我了一樣。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你莫名其妙不理我,還……還咬我。”

最後的仨字,他咬著嘴唇哭腔更重了,濃密的睫毛顫著幾滴搖搖欲墜的眼淚,要落不落。

亭邈:不帶這樣的T^T

傅英被他哭得心裏憋屈,擡頭,看著他紅紅的眼眶,那幾滴眼淚確實要命的可憐。

在見到亭邈之前,傅英心裏想過好幾種回到劇組後,面對亭邈時該說哪樣的話,直接遠離,還是冷眼相對,但不管在心裏琢磨了幾種,現在目光一觸及亭邈委屈的神情,所有的設想都成了虛妄。

傅英面色沉了下來。

他突然想說些什麽,可還沒開口,亭邈就蹭蹭蹭跑到他面前來,蹲下身體,半伏在輪椅面前,和從前如出一轍依賴的姿勢。

“咬得我好疼。”亭邈紅了眼眶,鼻頭也微微發紅,軟著聲兒,笨拙地控訴眼前人的罪證。

他偏了偏腦袋,將襯衣的衣領捋開,白嫩纖長的脖子赫然露出,那處被傅英啃咬的痕跡紅通通的,居然還沒有好。

傅英無暇去想他為什麽沒有貼創可貼,眼神被那處通紅的地方霸道奪去。

亭邈貪戀他眼裏的一絲絲心疼,被他的眸光看得心裏動容,心裏甜甜的,忍不住反握起傅英的手,拉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碰到自己的頸側。

觸碰的一瞬間,渾身傳來一股莫名的戰栗,讓他情不自禁冷顫。

但緊接著,溫熱的指腹夾帶著薄薄的繭,挨在那傷處上,癢癢的,挑起殘存的情念,這股突然的悸動也讓亭邈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將脆弱的脖頸毫無保留地奉給傅英,擡眸,軟著眼神,小聲小聲說:“你碰碰這兒,是你咬的,好疼好疼。”

手碰上去,隱約能感受到亭邈微微凸起的血管,傅英沉著臉,手上好像沒有了自主性,只能跟著亭邈,被亭邈握著手,碰碰這裏,摸摸那裏。

他所有的動作都在告訴傅英,我是你的,你想怎樣都可以。

這種毫無保留,任他觸碰的姿態讓傅英心裏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饜足。

可這樣的情緒只維持了短短一瞬,傅英心臟突然提了起來,冷靜的臉色消散不見,眉頭緊鎖,鎖住騰然癲狂的神情。

脖頸霎時一涼,亭邈倒吸了口氣,睜大眼睛感受著傅英的手指,慢慢在他細長的脖頸上遊走,嘴角掛上詭異的冷笑:“我說過,不要喜歡我,你不怕我是瘋子嗎?”

亭邈怔了。

“傅老師……”

亭邈想問問,為什麽傅老師會說自己是瘋子呢,他明明那樣好,哪裏都好,是上帝派下來讓自己情不自禁敬仰喜歡的神祗才對。

脖頸間的觸感涼颼颼的,亭邈潛意識嘶了一聲,張張嘴,搖頭:“不怕。”

得到這樣的答案,傅英倉皇露出的幾分癲狂讓他情緒驟然壓抑,好像快控制不住什麽一般,沉沉盯著亭邈。觸碰在脆弱之地的五指逐漸張開,慢慢地,慢慢地收攏,掐住他的脖子,眼神變得幽深。

“那你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