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回來了

茴城拍攝點在距離郊區不遠的半山腰。

這邊人流稀疏,但導演組為了保密,還是特地租用兩了月,這段時間裏,任何外人都不允許進出。

而為演員們定的酒店就在郊區。

雅致的酒店是和郊區的溫泉林子配套租用,周導為保密花費大手筆,將這部分全部租了,演員和工作人員則都住在酒店,只是為亭邈租的房間,顯然是酒店裏的豪華套房。

房間在二樓,亭邈的行李也都在這裏。

他回到酒店後,就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隨後,撐了個懶腰,翹著小腳丫趴在床頭,翻出劇本細細看。

明天就要正式開機了,他時隔兩月進新組,倒有些想念劇組繁忙的拍攝日程。

看昨晚來參加開機宴的演員裏,除了林溫元學長外,相熟的就是同公司的白晏。

亭邈是周導最先定下的角色,拿到劇本後,就去忙其他工作,後面的演員試鏡都沒有參與,倒不知林溫元飾演的是誰。

還有另外一位男主,亭邈也是一頭霧水。

周導瞞得實在夠緊,昨晚開機宴時,自己找他問了很久都不曾得到確切答復,不知周導腦子裏在賣什麽關子。亭邈想到這兒,不解地皺皺臉蛋,翻開劇本眼睛飛快地在角色小傳上掠過。

霍晚:男,二十九歲,身有殘疾,不良於行。容貌俊美,性格張揚,意氣風發,行事桀驁不馴。純種顏控,無父無母,本是浪跡天涯的少俠,卻因意外落下殘疾,從此頹喪度日,終不見天。後遇采詩官褚風杪,交為知己,查案翻冤,同甘共苦。

亭邈看得很快,可驀地一瞬,眸光停留在“殘疾”兩字上,纖長的睫羽微微打顫。

這人物小傳寫的便是另外一位男主角的生平事跡。

亭邈拿到劇本的時候,就對這角色很好奇,眼下不知會是哪位演員飾演,努努嘴巴,心裏焦急地像有螞蟻在爬。

明天,應該就能見著了吧。

亭邈靠在床頭,把霍晚的台詞也過了遍後,才將劇本整理放好,踱步到落地窗休息。他的房間望出去剛好可以瞧見酒店前種著花花草草的小花園,外面天色已經昏黃,少有人走動,只依稀能看到幾位相攜著的劇組工作人員。

雖然酒店保密措施不錯,但也沒見著眼熟的演員出來,想是正在房間為明天的拍攝做準備。

亭邈深吸了氣,遙遙看著遠方,雙手閑適地搭在欄杆上。

等晚間的柔風輕綿綿地落在他身上時,才回了神,覺得夜裏稍冷,轉身去房間休息。

亭邈其實有些認床,平時出去工作的話,當晚總睡得不好。

現在來到陌生的環境,他靜靜平躺在床上,旁邊昏黃朦朧的床頭燈沒關,兩只漂亮的眼睛輕輕闔著,在淺暗燈光的投影下,纖長細密的睫毛在眼瞼處落出隱約的暗影,像極了收起翅膀的蝴蝶,戀戀不舍停留在他絕美的眼眸間。

四周悄然無聲,房間漸漸染上靜謐。

直到“轆轆”的聲響突兀地出現在亭邈的腦子裏,他慌張地動動眼皮,睜開眼睛,感覺這車輪般的響聲熟悉得很,好像不久前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過。

亭邈迷糊地揉揉眼睛,懶乎乎地在柔軟的床墊上打了個滾,才不疾不徐起身,循著聲音,頭重腳輕地走到落地窗邊。

外面已經很黑了,只有花園的路燈還隱隱約約照亮著小石路。

亭邈懵懵地睜大眼眸,低頭在花園裏掃視了圈兒,卻沒看到任何人。

他心裏閃過一絲疑惑,托著腮皺皺眉頭,準備回去繼續睡,誰知就在轉身時,一個坐輪椅的男人背影,驀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亭邈愣了半秒,手撐著欄杆,探出頭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

可這會兒,卻什麽也看不到了。

花園滿是寂靜,就連蟬鳴都沒有。

亭邈眉梢驚疑地擡了擡,只道是自己沒睡好看花了眼,揉了揉微微發僵的臉頰後,返身回去繼續睡覺。

翌日,天朗氣清,是絕好的拍攝日。

亭邈昨晚沒睡好,大清早就起了床。眼看紗窗外的陽光才跑出了一絲縫兒,就覺時間還早,準備先繞著酒店晨跑後,再去劇組。

開機首日通告較少,主要是拜佛和安排主角走戲討好彩頭,所以劇組規定的時間稍晚些,現在剛到七點,附近沒有人出來,亭邈趁著晨跑,將周圍的環境熟悉了清楚。

酒店出去的路是條稍窄的青石板,一直延伸到拍攝地的半山腰。對於劇組來說倒是方便,每回下戲後直接坐車回來就成。

亭邈跑了約半小時,看到零零散散有保姆車過來等候,大抵是其他演員跟組的車。

他身上起了些汗,便撩起額頭上稍稍打濕的劉海,一陣柔柔的秋風格外聽話地溜過來,熟門熟路在他額頭晃過,陣陣涼爽消磨去了渾身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