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妖魔化身?

青玄宮自它的主人回來,又變得熱鬧起來。

陸壓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所以他宮裏歌姬舞姬很多。

回來這幾日他的生活跟從前也沒有什麽區別,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叫兩個人過來唱歌聽,或者去山上湖邊走兩圈,但是這次回來他又還多了件事,就是每天必須都要去側殿裏的羊角爐裏添把三昧真火,再把爐旁的祝融石喂點琉磺。

羊角爐的上方架著只鈴鐺。

鈴鐺自從被拿回來起已經被三昧真火烘烤了一日一夜。

鈴鐺是創始元靈制造的寶鈴,平日裏驕傲牛氣得很,但是現在,他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再驕傲牛氣也是金身制造,豈能抵得過三昧真火?

偏他又不曾成心將他燒融,而只是每時每分這麽不斷片地烘他。

他時時在這裏忍受著煎熬,而陸壓卻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看帝江在跳九天飛鳳舞。

“二聖尊駕到!”

門口突然傳來通報聲,混鯤來了?鈴鐺精神一振,支起耳朵來!

長六丈的大宮門下,就走進來個穿著青綃袍的人,長眉大眼,瀟灑豁達,可不正是混鯤?

陸壓依舊癱在榻上,紋絲不動,目無表情。

“老四啊,賞歌舞呢?”混鯤也不在意他,笑呵呵在他旁邊坐下來套著近乎。

陸壓像是石化了一樣盯著正起舞的青鸞們,眼角溜都沒沖他溜一下。

混鯤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聽說,你在天庭溜達了一圈?天庭好玩兒麽?”

陸壓還是沒動,臉色卻黑了黑。

在當初混鯤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倒黴得稀裏嘩啦之後,如此這般不受歡迎倒是也在意料之中。不過他既沒有發飚又沒有撒潑,這卻讓混鯤有了絲疑惑,他支著上身湊近他:“你回來這麽些天了,怎麽也不上我那兒坐坐呢?你師姐還不知道你回來,你也不去瞧瞧她?”

這裏一天相當於天庭一個月,但因為他們致力於把他們活成凡人,因此習慣了以下方計時方式計數。

陸壓又定了半晌,才把支著額的手放下來,默不作聲喝了一口朱雀手裏捧著的瓊漿。

“你這是怎麽了?”混鯤也覺得有些不大妥了。

“沒什麽。”他悶悶地道。

而後站起來,進了後殿。

整個三十九重天都是他們四兄妹的,宮門外是群山,每組山峰之間都有玉橋相連,於是從上往下看,整個天地便成了座巨大的天然宮城。

他徑直到了紫光閣,推了門,催開壁上的玉璧,玉璧有影子浮出來,洪蒼山上,她帶著阿伏在山路上溜達。

她走之前的話同樣讓他困擾,他承認她說的有道理,即使她跟他在一起,即使接受了他,也未必就得丟掉自己的原則,如果她不是那麽傻,當初怎麽可能會相信他的話把他往家裏帶?怎麽會冒著被趕出天庭的風險也要把他留下來?

如果她不善良不心軟,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對她生氣。

她拿鐲子救了敖姜,但在青丘時慕容少卿的金鐘罩裏她卻是拼了命地在舍死護他。

她對人皆是一種本能。對林見儒,對最初的他,對敖姜,都是出乎本能。

從這點上說,他委實不該去指責她不該救敖姜。

也許他是苛刻了點,可他就是希望她能多重視他一些,在乎她自己一些,而不要對別人太好……

“稟聖尊,仙界有個叫敖琛的求見。”

門口忽然有人通報。

他掩上玉壁,走了出來。

琉陽這次出門已是大半個月。

慕九在山上呆著,每天最不缺的就是玩伴兒,初初還覺得很充實很愜意,漸漸就覺得有點空虛。

在天庭裏當了年余的差,每天上衙下衙,應付些突如其來的事情已經成了習慣,陡然這麽閑下來,便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好。

她便有些想念天庭。

再怎麽說,她也還是要朝著人生目標前進。荒廢這五百年,她不一定還有那麽多機會積累功德。

她若是成不了仙,就是解開了心中的結將來也只能給身邊人添麻煩。

她打起精神,折了紙鶴去尋上官筍,看看玉嶺的事情已處理得怎樣,一面則靜待著琉陽回轉。

這日正在露台上推演卦象,門口一陣清風襲來,慕九才聞到股熟悉的蘭花香,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琉陽就已經負手站在她身側了。

“看來有些長進。”

琉陽看著卦象,提著袍子在她對面坐下來。

慕九連忙站起去沏了碗茶,敬奉上去道:“在天庭忙,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練習。這幾日大師兄教了我些決竅,我就試著推推看。能得到師父誇獎,看來我是真有長進了!”說到這裏到底按捺不住,坐回原處巴巴望著他道:“師父查到我前幾世因果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