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又有線索

“這我可不清楚。 ”袁紫伊道,“我見到她的時候打扮得挺精致的,像是要出門會客。”

徐瀅想了想,順天府學附近可沒崔家什麽親戚,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酒肆茶樓,卻不知她去會誰。

不過既是八卦,到此就該打住了。

再嘮了幾句私房,這裏侍棋來說小侯爺帶著穎姑娘來到了。兩人便就又相偕著往上房來。

程筠已被徐鏞邀去書房,程淑穎正與楊氏和楊夫人說著話。楊夫人目光盡露在她臉上,表情眼神裏雖看不到太多信息,但卻十分溫和,而且也略帶幾分若有所思。

徐瀅與袁紫伊相視一眼,便就笑著湊了上去。

娘兒們寒暄了片刻,這裏葉楓也聞訊來了,兩個人簡直是同時看到了彼此,然後就看不到別人了。

楊夫人這裏清嗓子,葉楓才驀地回神來見禮,又道:“表哥已經讓石青去接余大夫了,估摸著小片刻功夫就會到。請母親和大嫂把皓兒他們抱出來等著呢。”

這裏正說著,前面就傳來卸門檻的聲音,馬車駛進來,蘇嬤嬤跟著就前來稟報說余延暉到了。

醫者不避忌。徐瀅擺手讓她把人直接請進來。這裏易氏也正好將一雙孩子帶出來了,而徐鏞與程筠聞訊,也都到了上房,楊氏著人設了屏風,孩子由楊沛與徐鏞帶到外間。

遁例是先把脈看表象。

楊夫人婆媳因著已失望多次,也並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這年輕人身上,因此倒算淡然。

外面這裏所有人的表情卻都是凝重的,楊沛全神貫注,全副心力都凝結在余延暉的表情上。

靜默中等待了片刻。余延暉收回手,問他們道:“中了有年余了?”

他到來之後屋裏人可都沒曾跟他說起前因後果的,楊沛當下就愣了愣,而後點頭:“正是。”

余延暉盯著孩子的眼珠,又道:“每次發病的時候都在夜裏?而且多是子時前後?”

楊沛又驚了驚,把頭更低一點:“正是子時前後!”

余延暉把手放了,再聽聽孩子的氣息。站起來。

楊沛忙道:“怎麽樣?孩子可有救?”

程筠也關切地問:“跟我身上的毒可是同一種?”

余延暉袖手對著門外沉默了半晌。說道:“此毒不同於小侯爺身上的毒,小侯爺的毒不攻心肺,但這毒卻直奔心肺而來。我同樣不知道這毒的來歷。但是我卻曾經聽說過這類毒症,——不知道幾位可還記得當年雲南知府竇曠通敵一案?”

眾人皆是一愣,屏風裏頭的徐瀅也驀地擡起頭來。

“知道。”徐鏞平靜地應道,“余大夫請往下說。”

余延暉道:“竇家案子發生在十一年前。那會兒我還在跟在家祖身邊做藥童。我記得竇家解押進京之後,負責押解的官兵好些都上我們濟安堂來請家祖開藥。

“當中就有人閑嘮時說起他們去到竇家押人時。竇家正有孩子患著怪病,全身枯瘦如柴,終日懨懨無神,每到夜半啼哭嘶喊不止。而更讓人深刻的是,病患身上的血脈會越來越明顯,而他們看到那孩子的時候。全身的血脈都變成了藍色,仿若一張網布在他們身上。”

楊沛聽得心驚。這裏還沒有反應過來,易氏已經哭出聲來。而楊夫人急步走出屏風,頂著張慘白的臉拉開孩子們的衣擺,只見他們後背上的血脈竟已然呈淡青色野草似的,正往上延伸!

這下就連余延暉也變得凝重了!

“從這跡象看來,就是同種毒無疑了!”他輕撫著孩子後背,說道,“這是毒氣入了血脈,長久積在他血管裏,使得血管顏色也變深了所致。”

“那麽,大夫可有辦法醫治?”楊沛眼圈也紅了。他只顧著求醫,從來不知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我也沒有辦法。”余延暉攤手,“在找不出毒名或者配方之前,隨便用藥只會加速滅亡。太醫開的護心的方子暫且吃著罷,這段時間只能盡快找出毒的來歷才能對症下藥。”

一屋人又沉默下來。

徐瀅起身走出來,說道:“你方才說有人在竇家見過這種毒,上次太醫也說此毒應是生在雲貴之地,那麽這毒會不會就長在雲南?”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為什麽竇家的孩子也會中這個毒?這後頭包含了什麽意思?

不過眼下這並不是重點。

楊沛經她這一提醒,倒是又打起精神來:“正是,照這麽說來,此藥正該出於雲南才對!不知道竇家當年那個孩子現如今如何了?”

“這卻不得而知了。”余延暉道,“聽說竇家自出事後便留守雲南,再沒有回過京師,消息也無從打探起。不過如果你們想去找他們的話,倒是不難,畢竟是做過知府的,余下幾十口人的去處總歸還是打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