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救人要緊(求月票)

楊沛身為男人,到底比婦人家想得開闊些。 太醫雖然仍是未能救得孩子,但有他指點了方向,對於在外奔波了年余而無果的他來說,卻如同看到了一絲曙光,因此他到是比楊夫人要樂觀些許。

聽她提起這事,便想起那日在門外拉著壯膽叩門的丫頭,揚唇道:“有這麽回事麽?我不知道。”雖說大梁民風開放,不忌男女私下碰面,但他們這樣的家庭在這方面還是略有約束的,如果他答知道,那豈不是承認教子無方麽?

楊夫人哪能不了解丈夫,知道他是心裏有底,便說道:“我對程家本身倒是沒意見,可他們到底是後戚,咱們家往上三代可都沒跟後戚聯過姻,這樣成麽?”

楊沛放下書,微嘆了口氣:“你要這麽說來,咱們如今也算是皇親國戚了呢。”

當初他乍見程淑穎時只覺得這丫頭天真得可愛,他沒有女兒,無端就覺得她投緣。後來聽說她是程家的小姐,也是起了抵觸的心思。但再想想就算他再不肯沾染貴戚的名聲,他的外甥女也已經成了王府的兒媳婦,再因為一個後戚的身份對個小姑娘執偏見,又有什麽意義呢?

楊夫人聽他這麽一說,也是無言以對。

半晌,她又嘆道:“即便如此,我卻擔心程家不會把女兒嫁到江南去。再者,程家就她一個女兒,聽說她又頗受太後寵愛,而咱們家處處規矩多著,我恐怕她也受不了那些條條絆絆。”

她又不是不了解京師這些人,程家並非詩禮傳家,程淑穎天生嬌貴。嬌氣些也正常。如今與葉楓或許倒是情投意合,可真要離開父母去到江南做媳婦,未必能適應得了。

再加上葉楓性子跳脫,又是不喜歡楊家那些規矩的,若是常年往外跑,留得妻子獨守空閨,豈非虧待了人家女兒?

楊沛這次沒再做聲。

日子一轉就往臘月裏走了。

徐鏞拜托了許多同僚朋友幫著去鏢局打聽消息。但這不是三兩日就能打聽到的事。而月初京師下了場大雪,雪封了四五日城,再放晴時就到了臘八。再者千裏迢迢趕了上京。病沒治好,也只得決定留下來過年,這裏楊沛修了書回去,倒是且把心放安定了下來。

臘八日宋澈往徐家送了臘八禮。翌日要還禮,楊氏惦記著徐瀅。便準備親自去。楊夫人進京還沒去拜訪過王府的,遂也提出同行,這裏姑嫂二人便就乘著轎往王府來。

徐瀅月中便能出月子,雖說是不出門。但每天下地走動跟常人沒什麽區別,再者調養得當,身上又瘦了下來。兩三個月的工夫與懷孕前又沒什麽區別了。

楊氏她們進門的時候她在榻下磕瓜子兒,聽邊繞線團兒邊逗隔陶的丫鬟說著各府裏的八卦。阿陶在她身後榻上練習蹬腿,見到有人來便張著小嘴兒咿咿呀呀地直樂。楊氏搶步上前伸手將他抱起,他打了個飽嗝,把個楊氏逗得立刻笑眯了眼。

徐瀅這裏讓了坐,寒暄了幾句就問起楊家孩子的病情。

楊氏簡短地把話說了,“你哥哥正往各鏢局打聽,且看年前有沒有信息吧。”

徐瀅當著楊夫人在,沒再往下說,等她起身去洗手,便與楊氏道:“濟安堂的余延暉醫術還不錯,他又時常走南闖北,比常年呆在宮裏的太醫懂的門道要多,你們不如去請他瞧瞧。”

楊氏略頓,說道:“余大夫倒是回來了,只是皇上既然賜了太醫,中途又去尋別的大人,恐怕不妥。”

徐瀅輕嗤:“都這會兒了,還講究那麽多作甚?到底孩子命要緊。若是成的話,皇上那邊,我去跟王爺說說,有他出面說話,皇上可犯不著為這點小事生惱。”

楊氏知道她有把握,便就點了頭。

回到府裏把這話跟楊夫人一說,楊夫人雖有忐忑,卻也還是同意了。

是日就下徐鏞的帖子去濟安堂。哪知道余延暉耳朵長著呢,楊家這事他早就在圈子裏收到風了,愣是推說走不開沒來!

楊氏頗為無語,便又著人來回了徐瀅。

徐瀅這裏端著杯子轉了幾圈,便就招手喚來流銀:“你去請余大夫,就說我頭疼,限他一刻鐘趕過來,否則的話我就對外說他治過我哥哥的腿到現在還留下後遺症,一到天雨就疼到打滾。”

余延暉在醫館裏閑得屁股疼,接到流銀這話頭就大了。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懷疑他的醫術了,徐鏞那個腿算多大點事兒?要是連這都治不斷根,那他豈不在他們醫者圈子裏成了笑柄?

想想這女人也不是做不出來,而且她如今一呼百應,還是老實點吧。

他帶了藥童到王府,直奔榮昌宮。一見徐瀅端坐在美人榻上稀溜溜喝參湯,哪有點頭疼腦熱的樣子,便沒好氣地行了禮,說道:“世子妃不是有太醫隨叫隨到麽,怎麽想到區區在下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