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又騙我麽?(第2/2頁)

“素錦她們一共有四個人,從前是跟著我母親的,後來她們成了府裏女眷們出行時的暗衛,平時你出門暗中看護你的也是她們。”

徐瀅回房後跟宋澈說起這事兒,宋澈一面收拾著文書一面說道:“她們原先是錦衣衛裏的,後來太後要給我母親找幾個會武功的女侍衛,皇上就把她們倆撥過來了。看王爺的意思是要把她撥給你用了,有空的時候你可以驗驗她們的本事。”

徐瀅才不。端親王沒理由給個不中用的人給她的。

宋澈見她不說話,便又將手上整理好的一沓文書交給流銀:“這是袁家捐官的一些手續,你這就著人送到徐府給舅爺,請他得空去袁家轉達一聲。”

他們這裏自奉太子的交代趕早出京不提。

徐鏞這裏收到流銀送來的文書時那唇角卻是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對著地上若有所思了好片刻,才又將東西擱好,熄燈上了床。

翌日早飯後,他收拾齊整便就吩咐金鵬去牽馬:“去袁家。”

袁紫伊並沒有下鋪子。

事實上自她接掌家裏生意以來,已經基本不需要她像袁怙那樣親自去巡鋪。十間鋪子的掌櫃每隔三天都會帶著帳本和貨單上府裏來找她對帳,而她也並不是從不下鋪子,她只會出其不意地過去冒個頭,或者遣身邊信得過的人下去看看。

總之,袁家這點產業對她來說還是操持得遊刃有余的。

如今連徐瀅的面也不能常見,她又沒有別的瞧得上眼的女性朋友,於是更多的時間則留在繡房,或者是她新近辟出來的書房。

她前世裏貴為首輔之女,對書本是有極深感情的,很多道理都是她從書中悟來,從這點上說,她是敢當著徐瀅這個公主的面擺出幾分驕傲的。

她有一筆極好的字,略通音律,認真寫出來的文章也沒有幾個人會懷疑出自女子手筆,棋道上不敢稱專,總也還有膽量與人較量一二,字畫古董鑒賞上也略有心得,當年人送她“才女”之稱,她自覺汗顏,卻也不認為盡是虛名。

但她做的最好最精的,還是掛在臉上的一副“名門淑女”的好面具。

她前世裏人前有多高貴,私下裏就有多不屑這些高貴,她遇到了徐瀅這個空前的對手,除了她的實力激起她的鬥志,還有就是,徐瀅並不是把那些女德女訓放在眼裏的俗人,她也從未真正覺得女人就該守在後宅裏拿著本該屬於她的錢去給丈夫納妾收通房。

因著這點惺惺相惜,她早就把當年的那點怨氣拋到了九宵雲外,後來與她的不休爭鬥,更多的意義其實是出於她們倆都是同樣寂寞的人。爭慣了吵慣了,反而成了最懂對方的人,忽然沒了她,都像是人生缺了個角似的。

“姑娘,門房說外面有位徐公子求見老爺,老爺不在,便轉為求見姑娘。”

正抄經抄得入神,門下丫鬟手腳緊並地走過來,操著不高不低的聲音溫聲稟道。

袁紫伊停了筆,徐公子?她好像只認識一個徐公子,——難道會是徐鏞?

他來幹什麽?

她眉頭不悅地皺了眉。

徐鏞打進門起,那雙眼就沒停過。

從大門下光潔如新的石敢當,到門楣下蒼遒又帶些端秀的牌匾,進門後一根雜草也不見的門廊,天井裏四株一片枯葉也不見的海棠,四面廊下一圈幹凈得仿佛是才剛剛掛上去的燈籠,門窗上要是聞不見漆料味,他一定會覺得這是昨日才重新描過漆。

到了廳堂坐下,那雞翅木打的椅面竟磨得能照出人影。再看看門前路過的下人,簡直如同移動的木偶,不但不帶一點腳步聲,就連低頭的角度都是一樣的。

徐鏞覺得這袁紫伊簡直有點變態了。也不知道他們家裏鍋裏煮出來的飯是不是也是一顆顆站著排好隊的?

這裏才上了茶,門前有香風掠過,那變態妞就已經到了。

“徐大人光臨寒舍,真令蓬蓽生輝。”袁紫伊笑微微福身,伸手比了個請字,然後就在主位落座。“不知道徐大人撥冗至此,有何貴幹?”

徐鏞懶得理她這番假模假樣,且望著門下立著的下人問道:“你們家仆人一個月能領多少月錢?”

袁紫伊頓住。半日才扯了扯嘴角應道:“大人打聽這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