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腦子有病

他捧杯想了想,說道:“請恕在下多嘴,其實我覺得袁姑娘的想法也沒有錯。中軍衙門裏正好缺幾個管帳的經歷,袁掌櫃有多年管帳的經驗,而且中軍衙門又不如外邊的衙門,王爺和吳國公宋僉事他們都很公正,應該不會造成什麽困擾。”

雖說如今宋澈把這事攬過去了,可袁紫伊既是徐瀅的朋友,他也只能盡力勸說。

袁怙默了默,說道:“縱然這些都如意,然小的若做了官,小的家中祖輩傳下來的幾分薄產又該如何是好?”

這才是他真正憂慮的問題。

那幾間鋪子雖說不多,但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全部來源。當官那點錢又夠貼補到哪裏?

徐鏞聽他說到這裏,倒是也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

正逢衙役又來說宋澈有事傳見,袁怙便起身告辭。

徐鏞目送他離去,拎起他留下的這堆茶葉海味,挑眉吐了口氣。

袁紫伊對袁怙來找徐鏞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喜鞋喜襪她已經幫徐瀅繡好了,他們在衙門裏說叨的時候她也在徐家。

家俱什麽的由工部的人攬了去,剩下的事情要操心的就少了。而且楊氏是個很愛操心的人,徐瀅就是想幫忙她也一定要親自確認過才放心,所以徐瀅索性撂開,兩人也有時間捧著葡萄盤子在在小花園裏蕩秋千。

阿菊忽然來報隔日便是陸翌銘的生日,上次楊氏因覺未去陸家赴宴對陸翌銘心存愧疚,所以預備了幾樣禮物著徐鏞跟徐瀅送過去。而他們這一去,長房二房也不好意思不隨禮去,如今黃氏就代表老太太在前頭跟楊氏商議這事。

徐瀅剛把阿菊打發回去。袁紫伊就想起來:“這個陸表哥,可就是上次你讓我派人盯梢的那個?”

徐瀅盤腿望著天邊浮雲:“徐家在京的只有一個表少爺。”

袁紫伊就道:“我前幾日上鋪子去的路上,看到他了。他跟幾個混江湖的從酒樓後門出來。”

徐瀅扭頭望著她。

她拿絹子擦著葡萄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麽不對,但你不覺得這個人太過陰鷙麽?每次見到他我都覺得他苦大仇深,瞧著就覺心情不好。”

徐瀅也犯起琢磨來。

其實她也覺得陸翌銘氣質太過陰郁,一個比徐鏞大不了多少的富家少年,到底有什麽事情促使他這麽放不下?蘇嬤嬤上次提到徐少惠的死給徐家帶來的一連串影響。陸家當初既然口口聲聲把責任推到楊氏頭上。那陸翌銘會不會這樣想?

畢竟徐少惠死後,他在陸家過得並不如意。

如果他是個女孩子,徐瀅敢擔保他比現在還要慘上幾倍。

可如果他對徐家有恨意。為什麽又會跟徐鏞這麽要好?

如果不是蘇嬤嬤吐出的真相,她都完全不會懷疑到這件事上來。

正琢磨著,畫眉就過來了:“姑娘,大爺往這邊來了。”

徐瀅還只是頓了頓。袁紫伊卻是愣住了,看看天色。斜陽還掛得老高,他怎麽這麽早就下衙了?

徐鏞其實早就知道袁紫伊最近老往家裏跑,這不拿著袁怙丟下的那些禮只覺燙手,聽金鵬說她這會兒正在府裏。遂就趁著宋澈進宮去而提前下了衙。

到了府裏直進小花園,便見她們倆坐沒坐相地盤腿在秋千上嘮嗑,徐瀅神色淡定。而她則東顧西盼,兩顆眼骨碌碌。一副正打主意怎麽開溜的樣子。

他唇角微抽著走過去,先回應了徐瀅,然後負手望著袁紫伊:“袁姑娘好久不見。”

袁紫伊幹笑道:“徐大人回得早。”轉頭又跟徐瀅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們慢聊。”

這個徐鏞很是莫名其妙,她還是遠離他比較好。

徐鏞卻移出半步擋住她:“袁姑娘既說我回得早,可見是真的早,怎麽又說不早了?”

袁紫伊愣住。

徐瀅驚覺徐鏞這有些來者不善,只得幫忙打圓場:“袁家確實不少瑣事要等著她辦。”

“我也有事尋她,你先一邊兒去。”

徐鏞甩過句話來,把徐瀅噎得跟連吞了兩顆大棗似的。再看看徐鏞這副架勢,遂明智地決定不摻和,丟給袁紫伊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出去了。

袁紫伊心生警惕,橫眼瞄著徐鏞,“我應該沒得罪過徐大人吧?”

她剛才不過是一時疏忽讓他揪著了話柄,還當她真的幹不過個乳臭不幹的毛頭小子?少不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又沒說你得罪我。”徐鏞氣定神閑地在石凳上坐下,接了丫鬟們遞過來的茶,說道:“不過姑娘動轍如驚弓之鳥,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難道心裏藏著什麽不可告人之事不成?”

袁紫伊冷笑,她拒人於千裏之外?他腦子有病吧。便也在對面坐下來,“素聞大人明鏡高懸,怎麽也學起婦人家疑神疑鬼起來?俗話說過門即是客,大人這待客之道,可不怎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