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是你爹(求求求求求月票)

萬夫人腳步頓了頓,下巴微微擡起望了望前方,才又搭著侍女的手腕進了宮門,走到東邊榻上坐下。

“跟陳留王爭高低這種話往後就不要說了,無論是世子還是常山王和陳留王,都是王爺的子嗣,王爺不會希望聽到這種話從府裏人嘴裏說出來。”

阮全連忙躬身垂首。

萬夫人抿了口攤到剛剛好的蓮子羹,雙手疊放在膝上,又望著他道:“我聽說前陣子王爺重懲過衛所裏一批犯事的將官後,空出了十好幾個缺兒,也不知道都補好了人不曾?我們常山王論才幹學識都不弱,兼領一兩個衛所想來也還是能夠勝任的。”

阮全沉吟了下,說道:“恐怕不好找了。前陣子不少勛貴子弟都盯著這些缺兒不放,好些還直接找到衙門去了,王爺全都推說兵部已經定好人歸好档,插不進去了。”

萬夫人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上的蔻丹看了半晌,忽然道:“王爺身邊的蔣密前兒不是把他娘老子接到京師來了麽?這就去封兩百兩銀子,以我的名義去後巷裏拜訪下老太太。”

阮全連忙稱是。

宋澈在書房裏看了小半日書,腦海裏又回想起徐瀅給他出的那主意來。

原本他是半信半疑,可這幾日反復想了想,倒是覺得確有幾分可行性,於是接連挑了幾個人來見,又仔細翻了許多書,順應而生的計劃竟逐漸成形。

土地是國家的根本,如果他挑中的人真能夠把底下衛所強占土地的鐵證搜集到手,替大梁除去這批駐蟲,那麽他要重肅中軍都督府軍紀的決心自然連端親王也無法再阻攔。等到積疴已久的中軍營在他的治理下紀律有了改善,外人自然也就不會再當他是繡花枕頭了。

有了威信,什麽都好說。

徐鏞那小子雖然可惡至極,但想出來的主意卻還算中他的下懷。

想了想,他起身往承運殿來。

端親王今日也沒出去,跟伍雲修在後殿露台上下棋,旁邊還焚了一爐香。一壺茶。偷得浮生半日閑。

聽說宋澈來,伍雲修就起了身,退了下去。

宋澈在端親王對面坐下。開口便道:“原先太倉衛指揮使空出來的缺,我想換上羽林衛指揮使魯固的兒子魯伯誠。”

“都已經定了,還怎麽換?候補的人選也都是經過仔細擢選的,又豈能你說想換誰就換誰?”端親王晃著泡著龍井的玻璃杯子。臉色也沉了下來,“你進營也有小半年。軍中最忌朝令夕改,難道還不清楚嗎?”

“我清楚,可我還是要換上他。”宋澈不急不躁,盯著桌的殘局說道。“王爺擢選這些人的時候都不曾問過我的意見。我覺得我作為中軍營的僉事,有權參與下屬衛所的職務任免決定。”

端親王將杯子拍在桌上,“你這是在跟你老子說話嗎?你自己都還是個沉不住氣的毛躁性子。有什麽能力決定這麽重要的事?你這是為了跟我賭氣所以故意跟我唱反調?!”

宋澈望著他:“我只是就事論事。”

“什麽就事論事?”端親王又拍起桌子,“一來就跟你老子說要換人。這就是你的就事論事?”

宋澈默了下,站起來,“反正魯伯誠任太倉衛指揮使的事就這麽定了,我回頭就會去兵部蓋印改档。既然把我放到這樣的位置,就該給予我相應的職權,十一個缺裏我只改一個,我並不覺得這逾越了我的權力。”

說完他往門外走去。

端親王拍桌子道:“你給我回來!”卻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伍雲修走進來,溫聲道:“既然是要磨練他,何不索性就信他一回。”

“他要插人不是不行,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端親王指著門外,說到這裏又戛然止住,眉間有些郁色,望著他道:“他腦子裏向來沒有什麽彎彎繞,也最不屑玩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突然之間要插人進去,定不是他的主意。你叫人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誰又在他身邊出夭蛾子?找到了把他帶過來!”

伍雲修應聲稱是,蔣密重新又沏了碗茶上來。

宋澈午飯後到了衙門,挑了林威跟他下衛所,等他們一走,其余人忙完各自的事也就散了。

徐瀅從公廚出來,往兵部去送了份卷宗,承天門正好遇見給太後請安回來的程筠,不免想到之前他那邀約,便就替他給答應了。

這裏去崔家回來的金鵬早覷到了她,等程筠一走便趕緊迎上去,眉飛色舞說道:“姑娘出手,果然非同凡響,我們把那淫賊扭到崔家之後,照姑娘說的客客氣氣把來龍去脈跟崔伯爺說了,崔伯爺當場便掀了桌子,踹了崔世子兩腳,後來我們怕失禮,就告退了出來。

“但是走到二門下還聽到崔伯爺暴怒的聲音,崔世子這次是別想有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