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第2/3頁)

梅捷琳瞪眼,想反駁不是一拳而是好幾拳,但一拳幾拳沒多大差別,陸封寒話說得也沒錯,只好咬牙認下了。又轉過身背對著眾人,覺得自己的顏面已經裂成了王八殼。

轉是轉過去了,但梅捷琳依然閑不住話:“龍夕雲,這次暗樁深的淺的真的都砍幹凈了?”

龍夕雲作為特勤部隊負責人,從來是打仗和內務裏外兩手抓,他不說話時,眼角的疤襯著眼神有兩分陰鷙,寡淡地“嗯”了一聲,又補充:“還差一個。”

梅捷琳倏地轉過身來:“還有一個?那怎麽沒直接批捕?”

龍夕雲:“不用,那個正在來的路上。”

這話弄得梅捷琳有點暈——現在的暗樁都這麽自覺了?不需要他們動手,自己就會過來?

範托夫到達艦橋時,已經聚了不少人,半空中還有攝影裝置懸浮,明顯這場公開審訊會被遠征軍所有人看到。

而雙手銬著電子手銬的人共有五個,他隱蔽觀察後,發現跟自己接觸的人赫然在其中!

對方被困在金屬椅上,垂著頭,看不清是什麽表情。

這一刻,掌心的汗像摻了冰渣,冷得鉆心,範托夫開始瘋狂回想自己有沒有露出破綻,周圍嘈雜的議論聲和細數那五個人罪狀的陳述都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轉盤,落進他耳裏的話音變得零碎和顛倒,分不清語義。

直到龍夕雲提到出自反叛軍的炸/彈“紙牌”和從設備室找出的金屬片。

直到周圍響起窸窣的議論聲。

直到他的名字被念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這一刻,範托夫猛地捏攏手指,指甲掐進肉裏,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下來,他聽見自己聲帶緊繃,有些驚愕:“怎麽可能……什麽紙牌?我確實才去過一次設備室,但那是技術部的常規任務,輪到誰誰就去,”

他又將視線投到葉裴身上,“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去的,當時葉裴也在!”

葉裴雖然不太喜歡範托夫的做派,但她沒有趁機誣陷,只是實事求是地開口:“去設備室檢查運行狀況確實是我和他一起去的,我當時沒有注意周圍,所以不確定他是否有小動作。”

範托夫急忙接話:“對,她也在!為什麽不懷疑她?”

葉裴轉向他,解釋:“我已經解除嫌疑了。”

不清楚葉裴到底是怎麽解除的嫌疑,但範托夫來不及想這麽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洗脫他自己的嫌疑。

設備室近期只有他們兩個人進去過,如果不是葉裴,那只可能是他!

這個罪名決不能認下,一旦認下,他就完了!

視線落在戴著電子手銬的五個人身上,又漫無目的地移向一旁的龍夕雲,當一個人闖入他的視野時,範托夫呼吸一重,眸光亮起,語速急促:“我知道還有一個人也有嫌疑!他的嫌疑比我還重!”

龍夕雲看不出耐不耐煩:“說。”

“他!”範托夫手指直直指向站在陸封寒身邊的祈言,“就是他!設備室附近不允許人隨意接近,但我幾次路過,都看見他出現那附近,鬼鬼祟祟!不信你們可以調監控來看,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重重咽了口唾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生索:“如果不是別有所圖,他幹什麽非要去設備室附近?一定有鬼!”

周圍跟他同屬技術部的人靜了靜。

而穿著制式襯衣的祈言冷冷朝他看了過來。

範托夫喘了口氣,心想,果然還是有不少人跟自己一樣,能看清楚祈言是仗著背後有靠山,裝模作樣。

他立刻乘勝追擊:“祈言掛著個‘實習顧問’的名頭,仗著跟指揮的關系,經常對技術部的人擺臉色。這種空有一張臉的草包,為什麽能在上一場仗裏破解反叛軍的招數?你們不覺得很可疑嗎?”

他嘶啞的嗓音變了調,沒有直接說結論,而是用誘導性的問句煽動眾人的疑心:“有沒有可能,這根本就是一場戲、一場表演?反叛軍主動放出漏洞讓他破解,這樣他就能獲得我們的信任?是不是有這種可能?”

範托夫此時頭腦很清楚。

他明白,他經不住查,徹底洗脫自己的嫌疑幾率也不大,但如果把祈言徹底拉下水,就能拖延時間。

而且他辯駁的這些話,但凡能讓遠征軍的人升起一絲疑心,就是達到了目的!

只要總指揮陸封寒顧及軍心又顧及祈言這個情人,穩妥起見,不能立刻將罪名扣在他身上,他就還有時間和機會——

等反叛軍打過來,到時候是誰死還說不準!

又想到一點,範托夫眼前一亮,語速加快:“還有!祈言當時為什麽非要用超光計算機?我們都知道,‘南鬥’裏放著無數絕密的資料,包括機動躍遷,包括‘蜃樓’!他一定是有目的的!對,說不定他事前跟反叛軍聯合好了,趁著這個機會,表面是為破解敵方招數,實際已經在‘南鬥’裏埋下了可疑數據,盜竊絕密資料!而且跟我一起去設備室的葉裴也是祈言的同學,他們關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