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第2/2頁)

陸封寒挑了挑鋒利的眉。

不過手下動作沒斷,按照祈言的要求,拿了自己昨天穿過半天的制式襯衣給他:“真是個小挑剔。”

話是這麽說,但眼底都晃著笑意。

等祈言低頭仔細扣上衣扣,陸封寒看著自己的衣服將祈言寸寸包裹,眸色愈深,只覺心裏充斥著愉悅,又像是有一股火在血管裏沖撞。

想起昨晚祈言哭得氣都跟不上了,陸封寒撚了撚手指,難得找到擱置多時的煙盒,摸了根煙點燃,吸進的清涼感才把橫沖直撞的火氣勉強壓了下去。

他掐著煙身,心想,前段時間才想著有了祈言,就不用再拿煙來鎮靜情緒了,沒想到反而祈言才是最勾火的。

而且是輕輕一勾,半撮火苗就能燎了他心底整片山林。

兩人收拾好出門,剛到指揮室,破軍突然出聲:“將軍,首席,範托夫有動靜了。”

手搭在椅背上,陸封寒神情沒什麽波動,只淡淡問:“他幹什麽了?”

破軍:“他接到一個任務,三分鐘後會和葉裴一起去設備室,需要阻止嗎?”

“暫時不用。”陸封寒沒多思考就回答,“能夠隨身帶進設備室還不被發現的炸/彈,只有反叛軍研制出來的‘紙牌’,一塊金屬片,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貼在目標位置,啟動後,金屬片內的物質對撞,立刻能產生指數級的巨大力場,引發劇烈爆/炸。”

祈言:“將軍在等那些暗樁?”

“嗯,總得給那些暗樁冒頭出來、在暗地裏布置好後續爆炸的機會。”陸封寒捏了捏祈言的耳垂,垂眼遮了眼底的凜厲。

這一次是反叛軍確定Y就在指揮艦上,估計還將前幾場仗失敗的原因都歸結到了Y身上,欲除之而後快,順便用Y的死振奮反叛軍內部的頹喪。

可這種事,一次就已經是極限。

祈言就像他護在龍爪下的澄凈寶珠,不容半絲惡意侵染。

另一邊,設備室少有人來,連帶著附近也看不見人影,驗證權限後,範托夫跟在葉裴後面走了進去。

低低的白噪音裏,見葉裴在仔細檢查設備的運行情況並作記錄,範托夫隱蔽地拿出在衣袋了揣了很久的金屬片,屏住呼吸,動作不顯地貼在了一台儀器的外殼上。

確定金屬片毫不起眼,他才假裝認真地開始檢查設備情況,同時,激烈的心跳砸在耳膜上,喉口都跟著發幹,強行才控制好了五官表情。

回技術部的路上,範托夫落後葉裴幾步,打開個人終端,發送了一個事先約定好的符號,表示自己已經成功。

經過舷窗,他朝外看了一眼,視野內依然漆黑,他卻不再感到恐懼,反而生出一種渴盼和野心——

他從奧丁來到遠征軍後,一直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說不定借由光儲器裏存的秘密資料做敲門磚,能在反叛軍中謀得遠大的前程!

陸封寒的耐心向來非常好,他讓破軍監視著動靜,自己挽起袖子進廚房給祈言炒了一盤炒飯,中途還一心二用,跟遠在奧丁的聶懷霆連了幾分鐘視頻通訊。

看見一邊匯報戰況一邊調整火力大小的陸封寒,聶懷霆沉默幾秒,語氣不明:“你以前連土豆泥罐頭都不願加熱,還嫌水果罐頭麻煩懶得打開,日常宗旨是不餓死就行。”

陸封寒沒有否認,按著祈言的口味往裏面加了半勺鹽,頗為專心。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等炒飯被盛進了餐盤裏,聶懷霆才感慨:“沒想到你也有進廚房的一天。”

陸封寒擡擡下巴,嘴角勾著散漫的笑,毫不猶豫地紮心:“單身了大半輩子的人無法理解,我能體諒。”

隔著無數光年,對上陸封寒炫耀的眼神,聶懷霆唇角收緊,八字溝變深,冷哼一聲,直接切斷了視頻通訊。

陸封寒半點不怕,反正奧丁離南十字大區前線遠得不能再遠了,最多被罵兩句“混賬”。

不過這一次,反叛軍比陸封寒推測得還要心急,祈言炒飯剛吃完一半,一直盯著情況的破軍就來匯報:“將軍,那邊動手了,已經分別在五個隱蔽的地方布置好了‘紙牌’。”

與此同時,一塊虛擬屏投影在空氣中,整艘指揮艦的虛影出現,布置有“紙牌”的地方被破軍標注為閃爍的紅色光點。

祈言出聲:“將軍,我們現在過去?”

喂祈言喝了點水,陸封寒神色自若:“等你吃完我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