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2/4頁)

答完,耳垂上的癢感還沒散。

他以前雖然怕疼,但似乎也沒有這麽敏/感。可現在,陸封寒的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

任何一個細節都被放大、被他在心裏一遍遍反復琢磨回味。

想到在白塔時,和伊莉莎說過的話,祈言究其原因——這就是喜歡嗎?

這應該就是喜歡。

兩人去了廚房。

陸封寒一邊接通訊,處理了兩條後勤的申請,一邊井然有序地做面條。他身上還穿著軍服,制式嚴肅,不過袖子挽了幾疊,領口解開,一雙白手套隨意地塞在口袋裏,露出幾寸白。

祈言的記憶裏,幾乎沒有過類似的畫面。

他站在一旁,看得專注,想將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都記下來,供以後回想。

吃完早餐,陸封寒拿藥,又倒了水給祈言。

藥量已經從最初的一大把,減到現在的只吃半片了。

祈言一口咽下:“對了,伊莉莎說,如果等會兒的測試裏,我體內的各項激素和化學物質分泌水平正常了的話,就可以不用再吃藥了。”

減藥到現在,祈言的戒斷反應不算嚴重,最明顯的應該是黏人了很多,不過陸封寒還是擔心:“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沒有特別的感覺,我的情緒好像一直就沒有別人那麽豐富,比如夏知揚或者葉裴,他們的情緒就很豐富。”

祈言思索,“不過我在回憶起新年那天,跟你一起去天穹之鉆廣場跨年,開心的情緒很清晰,我覺得我應該是恢復了。”

陸封寒知道祈言不是故意,但這句話的每個字,都撓在了他心尖的癢處。

想起那場雪:“嗯,那天我也很開心。”

七月二十八號晚上,指揮室裏,陸封寒正在和聶懷霆通話。

視頻畫面中的聶懷霆比成立日當天蒼老許多,鬢角甚至染了星霜,在陸封寒面前,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疲態:“情況怎麽樣?”

陸封寒:“還行。第一軍團和第七第八軍團都不算反叛軍精銳,不過一個月不到,接連剿滅了三支部隊,反叛軍不會容我再這麽‘放肆’下去。”

聶懷霆睨他:“他們不容你,你就不放肆了?”

“我可沒說這樣的話。”陸封寒矢口否認,“不過遠征軍展現出如今的戰力水平,反叛軍那邊不會毫無應對。很大可能,下次面對的,不是最新型武器的攻擊,就是三四支軍團的合圍。”

“擔心?”

“沒什麽擔心的,軍人的職責便是戰鬥。”陸封寒舉重若輕,“終歸是要打的,早打晚打,沒多大區別。”他轉而問道,“勒托怎麽樣?”

聶懷霆捏了捏褶皺的眉心:“霍奇金作為曾經的聯盟上將,身居要職數年,居心之下,他知曉和掌握的機密,不比我多,卻也沒有少到哪裏去。這導致勒托被反叛軍控在手中,就像一座四周臨海的孤島,不能獨用武力,只能另辟蹊徑。”

想起在圖蘭學院發生的槍殺事件,陸封寒腳後跟並攏,語氣雖然差不多,細聽卻添了幾分嚴慎:“統帥,遠征軍會盡最大努力牽制住反叛軍的大部分戰力。萬望勒托這顆‘天穹之鉆’,不要熄滅在黎明之前。”

聶懷霆深深看著陸封寒,鄭重應下:“知道了。”又嘆息,“是我們這一輩不爭氣,才要你們跟著憂心。”

陸封寒搖頭:“時勢所趨,非一人之禍。您說您那一輩不爭氣,我們這一代也沒爭氣到哪裏去,誰也不用指責誰,況且,現在的聯盟還需要您保重。”

他清楚,對成立日遭受的襲擊、以及後續退守奧丁星的事,聶懷霆一直心懷愧疚。他不好勸得太明白,只能這麽說上幾句。

聶懷霆許久才開口:“你說話跟你父親的風格很像。放心,勒托一日未收回、反叛軍一日未滅,我是不會死的,死也要等能瞑目的時候再死。”

沒再回話,陸封寒腳後跟輕輕一碰,行了一個略顯懶散的軍禮。

聶懷霆點點手指,笑罵:“你啊,真該被拉回第一軍校,把禮儀課重新上一遍。”

陸封寒照例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我還有事,不陪您聊了。”

等通訊掛斷,破軍詢問:“將軍,您記憶出現了錯誤,您接下來沒有具體日程安排。”

陸封寒坐回自己的椅子,回答破軍:“很明顯,這是人類的一種話術。”

他亮起虛擬屏,將日歷調出來,盯著上面顯示的數字,許久沒動,思考著什麽。

安靜的指揮室裏,破軍再次詢問:“將軍,您在看什麽?我通過攝像頭分析了您視線的落點,並沒有任何特殊,可是您已經看了六分鐘了。”

陸封寒沒答,問他:“梅捷琳他們明天是不是都不在?”

破軍:“是的,按照幾位艦長傳回的進展報告,明天都無法回程。”

“埃裏希明天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