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頁)

文森特皺了眉:“VI型?怎麽回事?”

陸封寒想,我也挺想知道怎麽回事。

VI型治療艙,是聯盟現今最為尖端的治療手段,只要人還有半口氣在,不管是斷手斷腳還是內臟全部損傷,都能治好。

但同樣因為效果卓著,近乎起死回生,造價又格外昂貴,不能量產,僅有的產能,不針對民用,專供聯盟軍方。

就他所知,全聯盟一共只有四台,全投放在戰事最激烈的前線。

可他卻在祈言的臥室裏,看見了第五台。

見陸封寒不答,文森特猜測可能是軍方機密,不再追問。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前線,懷斯坐上了代理指揮的位置,不過有埃裏希在,應該掀不起多大風浪。反叛軍才進了一大步,不會貿然進攻,會原地修整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裏,勒托必定會為著‘遠征軍總指揮’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

“你暫時不準備回前線。”

“對,我要是回去了,藏在暗處那些人,怎麽好光明正大地動手?況且,四面八方的消息都往勒托來,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這裏人人都跟頭頂豎著天線似的,格外敏銳。勒托認識我這張臉的人也不多,行事很方便。”

明白了陸封寒的打算,文森特想起進門時看見的情景:“我剛進來時,你在做飯?”

“嗯,外面的不好吃,我照著菜譜試試看。”

文森特腹誹:到底是誰在星艦上,寧願天天營養劑營養膏換著吃,也不願意多走幾步,把罐裝土豆泥加熱加熱?

還嫌外面的不好吃,你陸指揮,什麽時候對生活品質的要求這麽高了?

“你這次讓我來是?”

陸封寒回答:“幫我查一個人。”

“誰?”

“現在頂了我位置的那個懷斯,懷斯·威爾。我想知道,兩年前將他調來遠征軍的,到底是誰。”

一口應下,文森特又指指樓上。

陸封寒明白他的意思,只簡短道:“不用查,不是敵人。”

臨走前,文森特問陸封寒:“你差不多十年沒有回過勒托,這次回來,有沒有去天穹之鉆廣場看看?”

“去那裏幹什麽?”

“你爸的雕塑不是立在那兒嗎?”

陸封寒手搭文森特肩上,把人推出去:“人都沒了,雕塑有什麽意義?看看我跟我老子哪裏長得像?”

門重新關上,陸封寒轉身往裏走。

他的父親陸鈞曾經是聯盟上將,母親也在軍方任文職。十一歲那年,他的父母陣亡前線,這之後,他一直接受軍方照顧。

十五歲,他破格被第一軍校錄取,成為了第一軍校年紀最小的學生。又恰好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叛逆心重,幾乎每天都在打架受傷。

通常都是贏,有時候輸了,就會悄悄跑出學校,到天穹之鉆廣場,坐在陸鈞的雕塑前,絮絮叨叨地告狀。

不過漸漸的,他就很少去了。

告狀又怎麽樣,陸鈞又聽不見。

除了他自己打架贏回來,沒別的人會幫他。

陸封寒上樓去叫祈言吃午飯。

廚房裏一團焦黑的半成品肯定是不能吃了,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吃放在保鮮盒裏的A套餐。

祈言才換過衣服,發尖上似乎還浸著水,他吃了幾口,忽然問:“你怎麽了?”

三分鐘裏,陸封寒一直在出神。

陸封寒捏著筷子:“圖蘭學院是不是快開學了?”

“對,還有半個月。”

“你來勒托一個月,去過天穹之鉆廣場嗎?”

“沒有。”祈言搖頭,又想起,“回來第一天,夏知揚來星港接我,開著懸浮車,在廣場外圍繞了一圈。”

“那就是沒去過了。”陸封寒提議,“吃過飯,去一趟?”

雖然很突然,但對陸封寒的提議,祈言向來沒什麽意見:“可以。”

天穹之鉆廣場是勒托中心,作為勒托的標志,常年有別的星球的人來參觀。不過因為面積大,倒不顯擁擠。

將懸浮車放在停泊區,兩人往中心方向走。陸封寒問祈言:“知道‘勒托’這個名字怎麽來的嗎?”

祈言搖頭。

陸封寒:“‘勒托’源自地球時代的希臘神話,意為‘養育者’,神話裏,勒托是一位女神,生下了主管狩獵和生育的女神阿爾忒彌斯,以及主管光明和未來的太陽神阿波羅。第二次科技大爆發,人類突破地球的限制,到達星際,幾乎從‘勒托’這個名字就能看出人類的野心——繁衍,征服,光明,未來。”

“……勒托是人類新的起點!那時,所有人都在呐喊,人類注定向前,永不後退!”

遠遠傳來高呼,祈言循著聲音望過去,見一處石台上站著兩個人,而人群在石台下圍了一大圈。

“他們是誰?”

陸封寒遠遠看了看,收回視線:“所謂的遊吟詩人,據說是個傳統職業,興盛於地球歷十一世紀。這些人全聯盟到處跑,宣揚自己的政治見解以及思想,口號非常崇高,是‘為了人類與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