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捂手

聞曜風把每個字看了三遍。

然後手機一扔, 起來就沖去了白淳臥室門口。

敲敲敲。

“白淳。”

敲敲敲。

“在不在?我們聊聊——這次保證不亂來。”

住對門的栗原端著牙刷杯探頭:“什麽亂來?”

“就是……”

白淳立刻開門把聞曜風拽進去:“沒什麽,他開玩笑。”

門再一關上,兩人四目相對, 氣氛再次僵住。

“你還生我氣嗎。”聞曜風放低聲音,努力表現出自己的無害性:“真不是想欺負你, 是我太過分了。”

白淳皺著眉拉好窗簾,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以後易感期有需要,可以提前和我說清楚,不要突然撲過來。”

聞曜風沒想到白淳是這種態度。

就好像ALPHA和OMEGA之間的標記不存在任何曖昧, 也不會引發什麽情與欲的悸動, 單純的仿佛只是一個交易。

他感到說不出的失望,往後退了幾步, 靠在門上, 把臥室的全部空間都讓給白淳。

“你居然喜歡酒?”

消息跳出來的那一秒,聞曜風內心像是小台燈啪的一聲被按開。

——白淳喜歡酒。

——白淳喜歡烈酒。

這四舍五入一下, 他豈不是喜歡我?!

他難道真的暗戀我好多年,現在是嘴硬或者不肯承認?!

不對, 到底應該從表面還是從潛台詞解讀問題……頭疼。

白淳聽到酒這個詞, 放松了一些, 轉身道:“你來這邊。”

他領著聞曜風走到書架旁,臨了還是猶豫幾秒, 然後俯身搬書。

一大摞硬紙殼大部頭被搬出來放到一旁,露出方塊積木般的深藍色小冰箱。

聞曜風愣住, 蹲在他身邊往裏看:“草, 沒想到啊。”

“也沒打算瞞著你。”白淳嘆氣笑道:“喝了兩年多,剛開始還喜歡輕口的果酒,後來癮就上去了。”

他取了兩只玻璃杯, 拿出一瓶Glenn Mckenna,倒了淺淺一杯琥珀色酒液遞給他。

聞曜風坐在他床邊地毯上抿了口,贊道:“好醇。”

“地道的蘇格蘭威士忌,麥芽香氣過渡感明顯。”白淳笑道:“這瓶還是剛出道那會兒,我們英國拍完MV以後買的。”

“你那時候還不喝酒。”

“對,本來想送給姐姐,她是很出色的調酒師。”白淳把酒瓶放了回去,眼神溫暖許多:“以前家裏很窮,但和姐姐在一起長大還是很幸福,她會帶我去火車站彈鋼琴,每周末都去幾次,後來漸漸就會了。”

聞曜風想起他們前兩次錄節目時的小插曲,把記憶串了起來:“你小時候聽到的那些故事,都是她講給你聽的?”

“對,”白淳笑著點頭:“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話,後來會翻譯一些古書裏的雜文,都很有意思。”

他意識到聞曜風在這一方面的遺憾,伸手摸了摸大狼狗的頭。

“以後講給你聽啊。”

這個動作太過自然,以至於雙方都怔了一下。

溫暖掌心陷進亂發裏的那一秒,安定到像是能把內心深處的不安都悉數撫平。

“哎,”聞曜風往後仰靠,倚著軟枕道:“白淳,這算不算我們分享的第二個秘密?”

白淳抿了口威士忌,用玻璃杯輕輕一碰。

“感覺很不錯。”

再回去睡覺的時候,聞曜風認認真真反省了一會兒。

那個咬唇超話有點邪性。

一幫姑娘嗑些有的沒的太過上頭,他也跟著越看越上頭,結果在隊友面前犯蠢成那樣。

雖然最近,他和白淳情投意合的幻覺有點多,但自己跟人家其實也沒有那麽熟。

有好感是肯定的,奇奇怪怪的下流幻想多半也是易感期作怪。

但他們今天一起擁有第二個秘密了。

男人抱著枕頭打了個哈欠,笑得很滿足。

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手機急促響起來,兀自撕裂一片寂靜。

聞曜風睡得正熟,摸索著找了幾處,眼睛一時半會還睜不開。

這個號碼只有五六個人知道。

“喂……”他看清了來電名稱,嘆氣道:“這麽晚了,什麽事啊。”

電話另一端傳來女人淒厲的哭聲:“曜曜,曜曜啊。”

“媽媽活不下去了,媽媽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只有你一個孩子,我只有你啊……”

聞曜風垂著眼睫聽她哀哭,在黑暗裏摸索著坐了起來。

他靠在床頭,掌心握住床頭櫃的一管薄荷糖,有一搭沒一搭的轉著。

女人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見他無動於衷,長長抽噎一聲道:“你爸爸把事情做絕到這種地步,我是真受不了,曜曜,我的心都被他按在油鍋裏煎熬啊。”

“那就離婚吧。”

她倏然一頓,仿佛沒聽見般繼續道:“你知道他今天做什麽了嗎?今天你王叔叔、潘阿姨、孔奶奶合資開的新公司剪彩,他居然帶了個新女人過去,還是個女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