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吊角眼顯然頭一次遇到這種反應,饒是之前那三個,也是氣呼呼的,等知曉他們家老爺的身份,不也去角落去了?

謝明澤兩人長得好,本來這些人的目光就落在他們身上,也看在眼裏。

為首的中年男子果然眉頭緊鎖,臉色不好看,放下木箸。

他一停,其余人也立刻停了。

吊角眼立刻嚇到了,起身,“老爺別氣,小的這就將他們趕去那邊。”

他聲音壓得不高不低,剛好讓謝明澤聽到。

謝明澤呦了聲,“小爺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用趕的對小爺,你們還真是頭一份,夠膽。”

吊角眼聞言一怔,可瞧著謝明澤年紀覺得官職也不過多大,“那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

那三人此時也擡頭,為首的是個老人家,擔憂看過來,看謝明澤只有二人,怕他們吃虧,提醒,“小夥子,這位是鹽運使謝大人。”

謝明澤聽出老者善意,是怕他官職小得罪不該得罪的,改日在朝堂上吃了大虧。

鹽運使?姓謝?

謝明澤眯著眼,有這麽巧?說起來他想起來一人,年紀也對得上,原身的記憶力的確有一位鹽運使,還是個攀親帶故的,就是謝相的二弟,原身的親耳熟,十幾年前,原身只有幾歲的時候,這位二叔成了外官,去了曹省,後來這些年下來,已經是從三品的鹽運使。

又姓謝,長得又眼熟,看來這就是原身那位便宜二叔沒跑了。

嘖嘖,怪不得見到第一眼就不喜,原來是謝家這一窩子啊。

這謝二叔長得像老夫人,怪不得這細眉眼這麽眼熟。

謝明澤朝出聲的老者拱拱手,算是道了謝。

褚厲看他玩得高興,也樂意配合,一直沒說話。

謝明澤托著下巴,就這麽盯著謝二叔,越瞧越覺得這模樣像老夫人,一股子刻薄氣息撲面而來。

謝二叔臉色沉下來,管家頓時也不安,呵斥出聲:“大膽,誰準你這麽盯著我家老爺瞧的?你既已知我家老爺是鹽運使,還不趕緊過來行禮?退到那邊去?”

“憑什麽?他一個小小的鹽運使好大的官威啊,這裏是驛站,是公家的地方,我想坐那兒就坐那兒,難道像你說的,只要官職大,就能隨意讓人挪到別處去?”謝明澤挖坑。

管家乖乖跳坑:“這是當然,沒聽說大人老了要退避嗎?你又是甚職位?竟敢說我家老爺是小小的鹽運使?”

謝明澤卻是答非所問,長長哦了聲,“原來,官職高的就能隨便讓人隨便挪地方啊。”他擡起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擡,眼底波光流轉,笑意盈目,“那我要是比他官職高,也能讓他挪到角落去了哦?”

管家臉色黑下來,“就憑你?”

謝明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朝褚厲眨眨眼:夫君啊,我能仗勢欺人嗎?

褚厲難得也回以眨眨眼:可。

謝明澤:夫君真好。

褚厲耳根一熱,嗯了聲。

謝明澤還是頭一次狐假虎威,但不說,還挺爽。

他擡步朝謝二叔那桌走去,一直到了近前,聞了這一桌子的菜色,哇了聲,“驛站這地方都能做出來三十多道菜啊,你們才幾個人啊,一頓就這樣,平時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你,你這人怎麽說話呢?”席間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的少女瞪著眼開了口,嬌蠻不悅。

謝明澤指了指一桌子老爺夫人姑娘公子的穿著,“我沒胡說啊,這位夫人頭上戴的頭面,京城裏最新款的,五千兩銀子一套,身上穿的雲蠶絲,一身幾百兩吧?玉鐲上品,兩千兩,翡翠戒指三千兩;這一身就上萬,這兩位公子,這位千金,加上這兩個姨娘吧?你們光是幾人就穿了幾萬兩在身。這還只是一套,一年四季,按照你們苛刻一些,一季一套,一人也是四萬兩,一年光是衣物首飾就是近二十萬兩,更不要說吃話。說起來,鹽運使的俸祿是多少來著?我記得你們家也沒做別的生意啊,生意不都是謝三爺謝四爺的嗎?要說讓自己的三弟四弟貼補,他們咋把自己的謝相大哥貼補的窮哈哈的呢?你說你沒收刮民脂民膏,天啊,這可是個貪|官啊。”

謝明澤這可不是冤枉謝二叔,這可是謝玉嬌後來提及過一次,並未提過謝二叔會進京,只說謝二叔過幾年會被查出來貪了不少,被直接抄家入了大獄,差點連累了謝相。

他這一段話一落,整個大堂死寂一片。

謝明澤就喜歡這種突然沉靜下來的局面,多尷尬啊,左右尷尬的不是他。

就在這一桌幾人臉色慘白又氣急要發作的時候,驛館終於安排好一切匆匆趕了過來,額頭上都是汗水,卻又怕怠慢欽差厲王,沖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奇怪怎麽回事?

同時趕緊疾聲,“王爺,小的來遲了,已經安排準備膳食,很快就能上來,還望王爺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