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更)(第2/2頁)

小狐狸“唔”了一聲,紮進了蘇子斬的懷裏,給了陸之淩一個狐狸尾巴。

陸之淩氣的一噎。

蘇子斬卻勾起了嘴角,一時間,心情大好。

陸之淩氣的笑罵,“你們倆都不是個東西。”

蘇子斬當沒聽見。

安書離在一旁看著好笑,他見蘇子斬心情不差,也不多說什麽,只想著世事多變,誰能想到以前的蘇子斬哪會如今日這般?這一輩子,誰是誰的劫數,誰又是誰的救瀆,還真說不準。

花顏對於大婚,還是很虔誠的,所以,哪怕她覺得脖子壓的沉,沉沉的鳳冠快把她脖子壓斷了,她還是沒解下來。

她端坐在車輦內,偶爾有風吹來,卷起四周的紅紗帳,掀起她紅蓋頭的一角,她能清楚地看到走在前面騎在馬上一身大紅吉服的雲遲。

這一刻,兩旁街道人聲鼎沸,入眼一片錦紅,她的耳裏聽的是百姓們談論太子殿下何其的風華絕代,談論太子妃一千兩百台的嫁妝何其盛況,談論敬國公府陸之淩和蘇子斬設的攔門關卡,談論太子殿下今日如何帶著迎親客過關斬將。

這些聲音入耳,卻沒入心,她的心裏只住了一個人,眼裏看到了也是那一個人。

四百年前如何,她已不記得了,已模糊了,想不起了,她心裏烙印下了今日,堂堂太子,為她做了十三首催妝詩。

他生來就被封為儲君,皇上和太後自小對他做南楚江山未來的帝王培養,他學的是制衡術,習的是帝王謀,心中裝的自然該是江山天下社稷朝綱,詩情畫意那些風花雪月之事,對他來說合該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太後和皇上,也不曾想他有一日迎親要做催妝詩的吧?

他是太子殿下,迎親只需遵循皇室的古禮規制就行,可今日,卻是打破了規制。且為著她。

她心中盛滿濃濃的喜悅,還有濃濃的情意,這般情緒,輕飄飄沉甸甸的,似感染給了走在前面騎在馬上的雲遲。

行了一段路後,雲遲忽然回頭,看向花顏。

恰逢風吹起,蓋頭卷開一角,雲遲就看到了淚流滿面的花顏,他心下一驚,徒然棄了馬,飛身上了馬車。

兩旁街道的百姓們嘩然地驚呼了一聲。

雲遲上了車輦後,坐在了花顏身邊,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心疼地低聲問,“怎麽哭了?”

花顏伸手一摸臉,這時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她微微愕然了一瞬,便抹幹凈了眼淚,伸手抱住了雲遲,撲進他懷裏,微微哽咽地說,“雲遲,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不負是不是?”

雲遲心一瞬間揪扯的疼,為花顏,他抱緊她,鄭重地點頭,“是。”

花顏不敢緊攥他衣襟,怕給他攥出褶皺,也不敢再落淚,怕弄臟他大紅吉服,她微微退開些,隔著蓋頭對他說,“是我沒出息,生怕是做夢。”

雲遲伸手去揭花顏蓋頭,被花顏按住手,“我不哭了,你別揭了,這蓋頭一旦蓋上,要拜堂後才能揭開呢。”

雲遲點頭,住了手,低聲一句一句說,“花顏,雲遲定不負你,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不負。”

花顏心下忽然很踏實,輕輕地“嗯”了一聲。

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不負。

這話雲遲說,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