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時溫被嚇醒了。

夢裏,那個少年化身惡魔, 手拿著操控器, 眉眼淡淡地看著她。最後, 慢慢露出一抹惡劣的笑, 眼底滿是摧毀萬物的瘋狂。

他朝著她輕聲說:“你不信我是對的。”

時溫一下從夢中醒來, 身體止不住地冒著冷汗。她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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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吧有人砸場子。

許多兄弟聽到風聲紛紛趕過去,看到砸場子的人,有人樂, 有人憂。

樂的人樂,這人砸場子竟然一個人來了。

憂的人憂, 這人是陳遲生。

任赤倒不急,下面人告訴他後,他慢悠悠整理好衣服才下樓。

“好久不見啊。”

他嘴角掛著譏笑,掃了圈面目全非的酒吧和已經身上掛彩的陳遲,笑容又大了幾分, “怎麽?真對一丫頭片子上心了?陳遲生在我心中可是沒有七情六欲的。”

陳遲隨手蹭掉嘴角的血, 眼裏因剛剛那場廝打而產生的戾氣一時無法散去。

“別動她。”

每一字說得像刻出來的一樣。

任赤坐到吧台上, “蘇苒呢?當初為了那個女的可以拋棄兄弟, 害死兄弟,現在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陳遲聲音沒有任何溫度,“那女人跟我沒關系。”

任赤手一擡,朝酒吧裏其余看戲的兄弟劃了一圈,“你覺得這裏有人信嗎?”

陳遲沒耐心再解釋, 也不想解釋,只說:“別動她。”

他語氣淡淡,卻裹著冰。一點也不像玩笑話。

任赤站起來,笑得明媚,說出來的話殘忍刺人,“陳遲生,像你這種親爸都嫌棄的肮臟生物,憑什麽去染指人家小女生?該活在陰溝裏的人爬上來了就不要去玷汙幹凈的人,懂不懂?”

陳遲面色不變,情緒沒有絲毫起伏,淡淡說:“活在陰溝裏的人命不值錢,所以,你敢動她,我拿命壓。”

任赤嘴角自始至終的笑沒了,他推開擋在身前的保鏢,站到陳遲面前,丹鳳眼眯起,壓低聲音冷冷說:

“你越是在意,我越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你這種沒心的人惦記上!”

陳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無表情,狠戾氣息肆意發散。

保鏢要上前,被任赤擡手示意退下,手在落下,他捏住陳遲的胳膊。

一個用力一個更用力,誰都不好受。周圍人看得不敢出聲。

任赤眼睛都充血了。保鏢幾次上前都被他瞪了回去。

就在他快喘不過來氣的時候,陳遲松了手。

陳遲:“兄弟的女人不能碰。”

任熾沒死的時候就定了這個規矩,任熾死後,這個規矩變成了任赤的規矩,只要有人動了兄弟的女人,就往死裏打,從此江湖不見,再見再往死裏打。

任赤幹嘔了好一會,再開口聲音都啞了,“你跟她在一起了?”

陳遲想到時溫那天拒絕的話語和對他的不信任,眸色晦澀不明。

“在一起了。”

任赤冷笑,灌了杯酒,“關我屁事?你特麽早不是我兄弟了!”

陳遲:“阿熾拿我當兄弟。”

全場死寂。

任赤突然笑了出來,放聲大笑,笑得隨後啞了聲,笑不出來,“兄弟?是兄弟你告訴我他死的時候為什麽你在他身邊?為什麽你知道他那天喝醉酒以後會去斷崖飆車?!你早知道怎麽不攔著他?!草你媽的肯定就是你騙他去的!”

陳遲沒有表情,昏暗的酒吧,五官更看不分明,“為什麽你不知道?”

任赤一下沒了動作,“你什麽意思?”

陳遲沒回答,還是那句,“別動她。”

說完,轉身。

圍觀的人讓開條路。

……

時溫被時母硬生生從床上拽起來,又被逼著打扮一番,說是要美美地去商場逛街。

時溫剛到商場沒多久,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在你家樓下。】

時溫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惹得時暖和時母一起看她。

她把手機關上,失神搖搖頭,“……就是,看到個嚇人的新聞。”

時母摸了摸她的腦袋,“什麽新聞,嚇成這樣?”

時溫勉強勾出一抹笑,“媽媽,我想去洗手間。”

時母:“好,去吧。”

時溫正要走,被時母拉住,“你穿著裙子拿著手機怎麽上?”

時溫後知後覺,“噢,沒事的。”

時母奇怪,跟旁邊的時暖說:“小溫怎麽了你知道嗎?怎麽失魂落魄的?”

時暖聳聳肩。

誰知道,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情緒還起伏特別大。

時溫走到洗手間,回復消息。

【你在我住的家樓下?】

那邊很快回復。

【嗯。】

時溫抿唇。

【我跟我媽和姐姐在商場,一時間回不去,你先回家吧,我們明天見也可以。】

她等了一會,沒等來回復,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肯定會等到她回去,不管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