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當初先帝在時,最寵的就是十三王爺,就算先帝的皇子們,也都很是疼惜這個最小的皇弟。

如今的皇帝正是趙芳敬的四哥,雖然不似先帝一樣寵溺,但也是“手足情深”。

雖然看著十三王爺身著道袍,一副與世無爭閑雲野鶴的樣子,但早先聽說他從戎巡邊,也曾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主兒。

葛三郎一念至此,突然恍若察覺,他扭頭看向養真,望著她精致的側顏:“你就是那個女孩子……”

張知縣不明所以。

葛三郎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失聲道:“你就是那個天師斷言說是皇後命的女孩兒?”

張知縣本來已經挽回了一局,覺著自己如此斷案,一定可以讓趙芳敬滿意。

可突然聽了葛三郎這句話,卻幾乎又嘔出一口血來。

張知縣後知後覺地看向地上跪著的養真,望著她秀麗無雙的容貌,跟年紀很不同的從容自若神態,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在墻上狠狠地撞幾個來回。

張知縣自然也聽說過“皇後命”的傳說。

但是卻從沒有把這件事跟上公堂的養真聯系在一起。

養真並沒有回話。

趙芳敬身後的侍衛卻冷笑道:“你這有眼無珠的狗東西,知道的太晚了。”

葛三郎臉色發白。

張知縣跳起來,手忙腳亂:“快,快扶……姑娘起來!”

“且慢。”打斷眾人的是趙芳敬。

堂下重又安靜下來。

趙芳敬淡淡然看著張知縣:“張大人,你可還沒宣判呢。”

張知縣勉強按捺心緒,清了清緊張發幹的喉嚨,說道:“這件案子早就真相大白了,是葛三郎跟王某這兩名惡徒意圖不軌,王某失足落水而亡,跟他人不相幹。葛三郎助紂為虐,罪大惡極,並且王某的死也跟他的攛掇脫不了幹系,如今兩罪並罰,死罪難逃。來人,先給本官重打三十,再押入牢中等候秋訣。”

葛三郎本以為將要逍遙法外,沒想到情形急轉而下,更加想不到這麽快自己便給判了死。

他本是不服的,然而……就算張知縣饒了自己,那趙芳敬只怕也饒不得,就算趙芳敬饒恕了,他們竟然敢試圖染指“未來的皇後”,要他們命的哪裏是趙芳敬一個?

要知道貴妃娘娘膝下還有個位皇子呢。

葛三郎臉色發青,腦中昏沉,往後倒下去。

張知縣本急著要繞出來扶起養真好將功補過,才一動又想起來,忙又道:“喬姑娘年紀輕輕有膽有謀,也多虧了你智勇雙全,才護住錢家兄妹無礙,這種行為很該嘉許,先前是本官給奸人蒙蔽幾乎錯怪了你,幸而王爺及時出現撥開雲霧,沒有鑄成大錯,本官在此宣告你跟錢家兄妹無罪。”

匆匆說完,張知縣才一溜小跑地從桌子後繞出來,躬身來至養真身旁:“快,快請起。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姑娘您可千萬別怪。”

張知縣的手還沒碰到養真,就給旁邊探出的手臂擋住。

趙芳敬的眼尾微挑:“不勞知縣大人,何況不知者不罪。”

張知縣滿頭冷汗,訕訕地點頭:“多謝王爺……”

話音未落,養真說道:“雖然不知者不罪,但今日若非王爺駕臨,只怕知縣大人就真的給蒙蔽到底,判了冤假錯案了吧。”

張知縣才止住的汗又冒了出來:“這……”

養真道:“如果知縣大人真當自己是父母官,當父母的當然都很疼惜自己的孩子,你先前卻不管不顧,只想為難我們,可見你不過是一句虛言。”

今日雖然有趙芳敬親臨,且錢家兄妹也無恙,但養真記得夢中的情形。

又有誰替錢仲春跟錢麗月討回公道?夢中的張知縣,只怕未必沒有查到什麽……只是也如今日這般,就算知道蹊蹺,也不敢鬧出來罷了,哪裏是好官的做派。

張知縣勉強苦笑:“是、是下官糊塗。”

此刻公堂中鴉雀無聲,養真察覺自己好像說多了,不由看了趙芳敬一眼。

趙芳敬卻只是淡笑著瞥她一眼,並沒有要攔阻的意思。

養真頓了頓,便又認真說道:“希望知縣大人以後真的會做百姓的父母官,公正判案不行偏私。不然的話,冥冥中自有天意,雖今日過了一關,他日就未必了。”

堂堂七品官,給個小女孩子這般諄諄說教,這真是世間最詭異的事情了。

張知縣卻絲毫也不敢反駁,反而躬身道:“下官謹遵教誨,以後絕不敢再犯了。”

就在這時候,堂外響起一聲哭叫,原來是錢仲春錢麗月的父母跟著陸老爺到了。

錢家兄妹見狀爬起來撲到父母懷中,放聲大哭。

老陸卻急忙地進來,跪地給趙芳敬行禮。

“是老奴疏忽,沒有照看好姑娘,請王爺責罰。”老陸低著頭,愧疚說道。

趙芳敬一笑道:“有驚無險,雨過天晴就罷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