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喬煙從警局出來回去的路上就開始不對勁起來, 小臉煞白，雙眸中覆了一層霧色。

她已經顧不上湛易還在身邊, 從包裏拿出藥倒出四顆。

她用藥已經從兩顆變為四顆，明明之前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卻又在今晚爆發出來，她隱隱覺得這次來的比其他時候更猛烈。

湛易把車停在路邊，從她掌心把藥片拿走, 單手撐著她肩膀攥著她顫抖的手，“喬喬，看著我。”

喬煙這時候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給我，把藥給我。”

“喬喬。”湛易將她亂揮的手臂壓住, “是我，我在, 發泄出來，發泄出來就好了, 不要怕, 我守著你。”

喬煙眼中絕望, 不可以，她不能傷害湛易，“你走，鎖上車門，快走。”

湛易將她的手壓到頭頂, 低頭吻上去。

舌尖和唇角被她撕咬著，口腔中彌漫著血腥味兒，喬煙嘗到血睜開眼看到是湛易要將他推開。

沒有藥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湛易將她抱的更緊，繼續吻著她，沒有用糖來撫慰，只用他自己，手臂將她抱的很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順著她頭發。

手指蹭到她眼角，濕潤一片。

湛易抵著她額頭見她神色迷茫，“喬喬，發泄出來，我陪著你。”

從專業角度來說，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但他知道她已經不能再吃藥了，四片的劑量之後便是六片八片，然後是更多種類的藥。

湛家昀曾經說過，喬煙對藥物的依賴不亞於她對糖的喜愛，從她開藥的頻率來看，在他們看不到的時候她服下的劑量非常大。

本來有所起色的治療卻因為一再刺激以及長期以來的壓抑在塵埃落定後爆發出來。

湛易的聲音很溫柔，就算是喬煙咬著他手腕，失控的踢打著他控制她的腿，他都緊緊的把喬煙抱在懷裏，用她喜歡的聲音安慰著她。

喬煙知道面前的人是湛易，她不能傷害他，但隨著意識越來越模糊，心底噴發出來的無名怒火逐漸占據了理智。

在偶爾因為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而清醒時，她看到他淩亂的頭發，衣服，卻還在溫柔的抱著她安慰，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家裏，在看到湛家昀的臉時，她知道，結束了。

治療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湛易等在門外。

湛家昀拉開門的時候他撚滅煙頭，走過去，盡管面色與平常無異卻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不安，“怎麽樣？”

湛家昀微微一笑，“很成功，這次爆發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看來我該回美國了。”

湛易松了口氣，越過湛家昀肩頭偏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睡著的喬煙，“她什麽時候醒？”

湛家昀回頭看了眼，“半小時後，我先走了，有任何情況再打給我。”

“謝謝。”

“你叫我一聲三叔沒必要說謝字。”湛家昀打了個呵欠，擺擺手，“不用送了，馨兒那愛哭鬼還等著我呢。”

湛易走進臥室路過鏡子看著自己淩亂的衣服和頭發還有被喬煙咬出來的血印以及滿身煙味兒，知道她有輕微的潔癖，拿了睡衣到浴室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喬煙還沒有醒過來，湛易躺在她身邊，將安靜睡著的人抱在懷裏，親了親她額頭，閉上眼睛也逐漸有了睡意。

半小時後，喬煙睜開眼，雙眼已經恢復了平靜，轉頭看向身邊的湛易，輕輕動了動手臂。

湛易知道她會醒過來，睡的很淺，她一動他便醒了，“醒了？”

喬煙抽出去的手頓住，轉過身抱住他腰身，把頭埋在他肩窩蹭了蹭，悶悶道，“你都知道了。”

湛易摸著喬煙頭發，他極愛她柔順的頭發，緞子似的，又滑又細軟，喉間發出誘人的音調，“嗯。”

喬煙擡頭，手指描繪著他唇線，聲音因為之前的哭泣而變得沙啞，“什麽時候知道的？”

湛易也沒有隱瞞，“三叔回國之前。”

“那你不怕嗎？我在你身邊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不怕我變成你的累贅嗎？”

湛易的大手頓住，點了點她額頭，“小腦袋瓜亂想什麽呢？我認識的喬煙可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心翼翼了？”

“還不是我愛慘了你，想霸占你。”喬煙嘟嘟囔囔的低頭，耳尖紅了起來。

湛易胸膛震動兩下低低笑出聲，“傻瓜，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喬煙在他懷裏拱了拱，咕噥一聲，“突然這麽煽情。”

她低頭突然看到他手臂上的牙印，有的沁出血有的印了深深印記，她心疼的摸上去，“你就不知道躲嗎？我咬你就受著？”

“不疼。”他說的風輕雲淡，比起這點疼痛他的心更疼。

看著她逐漸失去理智，逐漸狂躁，他覺得心口如同灌進了帶著冰碴兒的風，他能做的只有柔聲安慰，她的難過他卻一點都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