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謀臣篇(第3/4頁)

只是幾息的功夫,兩人你來我往就已經對了二十多招。

一連僵持了五十多招,薛帆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整場比試的節奏完全在祁衡玉的掌控之下。

雖然以祁衡玉的內力,根本堅持不到拿下他,但現在呈現出來的局面就是他被壓制、他落於下風。

若是就這樣結束了比試,教中眾人必然會高看祁衡玉很多。

該死,他想要挫對方的銳氣,如今卻可能成為對方的墊腳石。

薛帆心底發狠,心思集中,正要速戰速決搶回節奏將衡玉拿下,另一邊衡玉已經從容退到最邊緣的地方。

“一百招已完,薛護法內力果然高深,我不如薛護法,願自行認輸。”衡玉這句話說得坦坦蕩蕩,雖然這一局輸了,但她既沒有輸了陣勢也沒有輸了氣勢。

這樣的表現讓不少教眾都喝起采來。

薛帆面色有些發黑,他極想重新與祁衡玉再對照一次,但對方都已經坦蕩表示不如他了,他若是主動邀請她來比試,倒像是以大欺小一般。

“祁姑娘劍法高深,不愧是教主義女。”薛帆心計也是有的,他緩了口氣,對衡玉拱手,隨後輕功一踏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站好。

衡玉落回到齊淩身邊。

薛帆袖袍一展,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放在身前,提醒衡玉道:“祁姑娘向著明月令道出我明月教宗旨,便可入我明月教。”

明月令前,衡玉緩緩俯身。

“聖火昭昭,佑我明月。我祁衡玉,今日自願加入明月教,若是有朝一日背棄宗門,天誅地滅……”

加入明月教後,明月教收集到的很多資料都對衡玉開放,她花了好幾日的功夫熟悉天下局勢。明月教整理出來的各地太守、執掌軍權的將門、世家的相關資料衡玉也都翻看了一遍。

“傅致,武威侯世子,年且二十……”衡玉在傅致的資料上做了印記,隨後把它放到身畔。

幾日後,依舊在自學《左傳》的齊淩拿到了衡玉特意整理出來的一小沓資料。

衡玉端起茶杯抿了口水,這才解說道:“這些資料的內容都要熟練背下來,然後告訴我,你覺得哪些人可能成為你的對手,哪些人可能成為你的助力,哪些人根本逃脫不了時代大勢,不過光芒一閃就消散於歷史長河之中。”

齊淩從頭到尾翻看一遍。

這沓一只手勉強能握住的資料裏,有三分之一在介紹各地世家背景,有三分之一在介紹各地太守以及各地形式,有三分之一在介紹一些值得注意的人,這些人包括權貴,也包括江湖中人。

齊淩點頭,記下衡玉的要求,將資料拿回房間放好,片刻他又從房間走出來,沉吟片刻,齊淩壓低聲音說道:“老師,我覺得明月教近日的氣氛十分平和。”

“平和不好嗎?”

“總覺得……”齊淩也說不上哪裏不對,他就覺得有些奇怪,“各地局勢越來越嚴峻;您義父剛被人暗害,到現在還沒有找出兇手;教主之位如今空設,右護法和三大壇主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實不該如此平和。”

這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前奏一般,氣氛平和而又壓抑,比起風暴直接來臨還要讓人覺得不適難受。

“因為我覺得這樣的平靜對我們更有利。越是平靜,一些人越無法渾水摸魚,越容易露出破綻。”

齊淩瞳孔微微張大,“所以這是老師的手筆?”

他明明經常與老師待在一起,竟然不知老師在何時做了手腳。

“我只是添了一把火罷了。”

比如捏造一些證據把明月教教主被害的線索指向三大壇主,同時偽造了薛帆和朝廷某地太守的飛鴿傳書,再把它們藏在一個隱蔽而又能讓人發現的地方。

她偽造的東西不足以當直接線索,但能讓人對三大壇主和薛帆起疑,再加上明月教高層的自行腦補,現在左五一直在狠狠盯著三大壇主,想要找出直接線索。明月教那些長老們則在狠盯著薛帆,想要找到他和朝廷命官聯系的直接證據。

那幾個人被這麽盯著,可不是一點兒小動作都不敢有了。沒人鬧事,氣氛自然就平和了。

衡玉說得輕描淡寫,齊淩卻覺得這一把火燒得肯定不簡單。

不過他也知道衡玉肯定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他。

衡玉個人並不介意用些陰謀詭計達成目的,因為她現在身處的位置不是決策者,而是變成了一個輔助者。

但齊淩要走的是煌煌大路,要學的是陽謀,要成為的是一個磊落富有人格魅力的決策者。

齊淩撓了撓頭,“所以還要等嗎?”

衡玉擡手,用折扇敲了敲齊淩的額頭,“年輕人,耐心點。”

想贏到最後的人,這麽浮躁可不行。

這一等又是半個月。

半個月的時間,即使是明月教總壇的普通教徒,也都能感覺到總壇內彌漫著的壓抑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