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哦,可能是臨時不想洗澡了吧。然而譚音剛這麽想,浴室裏就傳來了水流的聲音……

都說漂亮的女人心思深沉,英俊的男人或許也是同理,楚杭這又脫又穿的,真叫人捉摸不透。

趁著楚杭洗澡,譚音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在房裏走了兩圈,最終還是決定選擇最穩妥的離開方式——等著楚杭出門或者徐聿回房。

就在她坐在沙發上耐心等待時,楚杭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即便下著雷雨,海邊的氣候還是悶熱潮濕,剛洗完冷水澡,但楚杭一垮進房裏,臉上便被蒸出了潮熱的紅,挺翹的鼻尖上都沁出了細小的汗珠,頭發也還沒幹,正順著他線條優美的脖頸往下滴著水,然而他竟然身上衣物已經穿戴整齊。而且明明這麽熱的天,他還穿得非常嚴實,襯衫領口的紐扣甚至都扣了起來……

“你穿成這樣乍一看我還以為是你是要去參加人大代表會呢!”譚音繞著楚杭走了一圈,“而且你後背上都汗濕了一塊,洗這澡有什麽意思啊?還不如把衣服脫了呢,反正這裏沒別人,還是你就喜歡這種汗濕白襯衫以後的透視裝?覺得這樣比較誘惑?想來一個美人出浴給徐聿看?”

明明洗了個澡應該神清氣爽,但不知怎麽的,譚音覺得楚杭的臉色越發烏雲壓頂了,他像是竭力壓抑著什麽情緒的發作,幾乎是泄憤般地用浴巾擦著自己的頭發。

“輕點輕點,你這法國血統加上建築系熬夜做設計的生活習慣,可容易禿了,對自己的頭發一定要溫柔。”

“對了,我聽過《脫發》這首現代詩嗎?我覺得你應該聽聽。”譚音清了清嗓子,抑揚頓挫聲情並茂地念了起來,“‘我就像一朵花兒/被神握在手心/每天/神都在說:她愛我、她不愛我、她愛我、她不愛我……/媽的/快答應他啊!’”

譚音念完,根本無視了楚杭的表情,她沉浸在意猶未盡裏:“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詩歌的意義,我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能把脫發寫出這麽詩意的意境,真是好厲……”

譚音對這首詩其實攢了一堆評價,她原本想和蔣一璐分享,可她沉迷廁所文學,對如此高雅的藝術進行了無情的拒絕。

可惜譚音還是沒來得及暢快抒發內心的讀後感,因為從隔壁房間裏傳來的一聲慘叫打斷了她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變態啊!!!!色狼啊!!!!”

這是蔣一璐的聲音!

而幾乎緊隨其後,是一個熟悉的男聲——

“你在瞎說什麽?!我這樣的人需要對你下手?我可警告你啊,故意捏造並散布虛構的事實,足以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情節嚴重的行為,是誹謗罪啊。你再亂說,我去法院告你!”

這竟然是徐聿?!

夜不歸宿的徐聿怎麽會跑到了蔣一璐和自己的房間去?

譚音內心疑惑,楚杭也皺起了眉,表情也顯然是困擾的。隔壁的爭吵卻越發升級,沒一會兒,這兩個人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便由遠及近越發清晰地傳了過來,他倆終於鬧到了楚杭房門口。

“楚杭!開門!”

楚杭抿著唇開了門,便見蔣一璐和徐聿正在門外怒目而視著彼此。

饒是楚杭性格沉穩,此刻看到徐聿臉上那五個指印,也有些震驚了:“你臉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還能怎麽回事?”徐聿捂著臉冷哼著走進了房間,他瞪了一眼緊跟其後進來的蔣一璐,“還不是被母夜叉打的!”

蔣一璐果然炸了:“你說說清楚,誰是母夜叉?你一男的,半夜不睡自己房裏,結果偷偷摸摸鬼子進村一樣摸到了我的床上,和我睡了一宿,你還有臉?說出去我還要不要名譽?我都還沒交男朋友!”

徐聿作為一個法律系的,此刻也完全不甘示弱,他挑了挑眉道:“我看你剛才喊得挺大聲的,大有讓全世界都知道咱倆睡在一個屋裏的架勢呢,我還以為你是準備用輿論逼著我坐實這事,然後不得不和你談戀愛呢!”

蔣一璐當即脫下拖鞋,就要追著徐聿打。

徐聿不能朝女生動手,只能拽著楚杭當擋箭牌躲閃,一來二去,倒是楚杭身上挨了蔣一璐幾拖鞋,白色的襯衣上赫然印著幾個灰撲撲的腳印,楚杭本就黑著的臉,顯得更黑了。

譚音雖然在場,但礙於隱身,只能作壁上觀。

最後還是楚杭發威把兩個人給鎮住了:“行了,都停下。”楚杭皺著眉,聲音冷酷,臉上則生動詮釋了“腦殼疼”三個大字,他看向徐聿:“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沒回自己房間去了隔壁?”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徐聿也十分委屈:“說來說去,這得怪你啊楚杭,昨晚不是你說了給我留門嗎?結果我一來房門口,門早鎖上了。我當時喝多了,腦袋本來就發昏,就想大概是自己走錯了,然後就往隔壁去,擰了下門就開了,我就理所當然覺得這才是你給我留的門啊,也沒多想,看床上確實有個人形在被子裏,就以為是你已經睡了,我就也上床睡了啊。哪想到今早一起來看到的是她的臉,可把我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