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2頁)

周嘉樹忽然集中精神問,“落地是幾號?”

她回想著說,“二十……六,二十六日上午落地,當天下午錄制節目,第二天晚上的航班,飛中山,就進組了。”

周嘉樹馬上說,“我二十七號早上到首都,我們可以見一面。”

湯奕可一愣,猶豫地說著,“國外還好,國內見面……太危險了。”

他堅持說,“但我還是想跟你見一面。”

湯奕可目光落下,盯著指腹摩挲纖塵不染的枕頭套,不再看他的臉,害怕自己要心軟,“不是說好了,我們要冷靜下來,起碼考慮好了如何降低損失,再提感情的事,這才幾天?”

豈能這樣說一套做一套?

“作為朋友也不能見一面嗎?”

她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能。”

“為什麽?”他不解地追問。

湯奕可則是知道,她不能堂而皇之的,以朋友的名義與他見面,盡管她在公眾面前,總是光鮮靚麗,靈氣十足,極少出差錯的,但這些十之有九是團隊包裝出來的,離開鏡頭,離開紅地毯,她始終還是一個女孩子,有些時候,必須直面自己的欲/望,她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氣息年輕的溫柔,喜歡他逗她的時候,都懂得把握分寸,她想和他擁抱、牽手、親吻,做很多親密的事情,擁有只屬於他們之間的秘密。

可是,她不能放任欲/望迸發出來,因為時機未成熟,走錯一步,後續就是焦頭爛額。

周嘉樹並不是真的會讀心術,這些話她不說出口,他怎可能全部猜出來?他只看到了她擡起目光,然後說,“周嘉樹,你可以退一步,不讓我為難嗎?”

周嘉樹正如她拒絕的時候,那樣果斷地說,“不能,我想你了。”

湯奕可怔住,然後什麽也不說,只把腦袋埋進枕頭下面。她緊緊攥住床單,就像那晚攥住他背後的襯衫,她的臉貼著被子,就像貼著他的肩膀……

然而周嘉樹的手機屏幕裏,就只有酒店房間的床頭、床頭上的壁紙、床上的羽絨被子。他把手機轉過去些,仿佛就能換個角度看到她似的,下一刻,屏幕裏天旋地轉,最後只剩天花板,以及一圈一圈暈開的燈光。

其實湯奕可正躺在自己的手機旁邊,聲音清晰地說著,“我們好像一天之中,可以穿梭兩個城市,一個月可以飛到兩、三個國家,一不小心就可以環遊世界,但是……我最想去到你的身邊,偏偏不可以。”

周嘉樹很是動容,正要出聲,她先拿起手機,照著從枕頭底下鉆出來的自己,頭發慵懶的散落臉頰上,她苦中作樂說,“哎呀,其實不幹這一行,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就是貪財嘛。”

湯奕可見他也輕輕笑一聲,就說著,“我要睡了。”突然,她想起,“哦!你那邊幾點了?!”

“沒幾點。”周嘉樹應說。

湯奕可覺得這個說詞頂有意思,笑著重復,“沒幾點……”接著,她就說,“晚安。”

周嘉樹顯然不想她鉆空子逃走,直接說,“見面吧,湯奕可。”

她故意皺起眉頭說,“好沒有禮貌。”

他從善如流,“叫你姐,你就跟我見面是嗎?”

“我可沒有這麽說。”

周嘉樹抿住嘴巴,眼皮似乎都沉下來些,一下子把視頻通話掛了。

生氣了?

湯奕可一陣懵,然後不由得笑了下,真是小孩子脾氣啊。

她將手機放在眼前的枕頭上,抱起雙腿,下巴擱膝蓋上,大概等有兩、三分鐘時間,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周嘉樹打來電話。就知道。

湯奕可把手機貼住耳朵,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難為你,可能我是太困了,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可以原諒我嗎?”

談什麽原不原諒呢?他連發脾氣也輕得不能再輕了,他只是很委屈而已,都沒有埋怨她一句。

湯奕可想著,或許在焦頭爛額之中,他們還存著彼此的溫柔。

“小可?”

她倒於床上,嘆說,“我也很想跟你見面,很想……”

稍等片刻,周嘉樹懷疑地問,“沒有‘但是’?”

湯奕可笑了起來,“沒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