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

飛機抵達S城的時候是晚上八點二十多,夜幕染著機場燈光,一出機艙門,撲面而來的便是S城熟悉的濕潤空氣。

夜風很大,聶雙雙拉上外套拉鏈,將兜帽套在頭上,一邊過出口通道一邊回復手機消息。

向清言已經到了機場,在機場外邊等她。

聶雙雙沒有行李,就單單背著包拎著個裝了牛仔褲的塑料袋,肖凜也跟著她走人擠人的普通通道,一邊手頭握著手機跟人講著電話,接聽玩一個又是另一個——

自下飛機起聶雙雙就沒見他電話斷過,一個接一個的都不帶停,果真是業務繁忙。

等來到大廳的時候,肖凜正好打完又一個電話。他索性把手機開了免打擾模式,接著左手拉住聶雙雙的袖子,止住她不停往前走的腳步。

“幹嘛?”聶雙雙回頭,語氣不大好。

肖凜朝大廳外的方向撇撇下巴,略微皺了眉,“往哪走呢你。老陳開車過來接我們,別亂跑。”

他剛說完,從旁便傳來一個熟悉而溫潤的男聲,“雙雙!”

一挑眼,便見到向清言一身休閑,從大廳往來的人潮中朝這邊走來,手裏捧著一束香檳色的新鮮玫瑰。

肖凜目光沉暗下來,下意識去抓緊聶雙雙的胳膊。

然而聶雙雙這次反應迅速,抽手一避讓他抓了個空,隨後便朝向清言快步走去。

“清言!謝謝呀!”

聶雙雙抱住向清言給她遞來的一大捧漂亮花束,朝面前這個溫和的年輕男人笑了笑,“來接我就已經夠麻煩你了,還給我送花幹嘛。”

清淡的玫瑰香飄入鼻間,很好聞。

然後這花還沒在她手裏待夠一分鐘,很快她便手中一輕,花被人拎走了。

轉頭一看,果然是肖凜。

他漫不經心顛了顛臂彎中的花束,偏頭對向清言道,“謝謝,花很漂亮。有心了。”

這自然無比的姿態就仿佛他便是聶雙雙的親密家屬,代替她收下了花束一般。

向清言面上的笑容淡了,“肖凜,這束花是我送給雙雙的。”

聶雙雙一點都受不了肖凜這不講道理的性格,跳起來從他手中搶回花束,“你走開,你有什麽資格亂動我的花?”

“我沒資格?”

肖凜皺著眉笑了,在飛機上剛平復好的火氣又全部被這束礙眼的花勾了出來,“那天晚上是誰在g上拼命浪1叫,喊著喜歡我的?這就沒資格了?”

要不是想著盡量顧忌聶雙雙的心情,他大概剛剛就已經把那花全都扔進垃圾桶,再給向清言來上一拳。

聽到肖凜的話,原本面色還維持著笑容的向清言面色一下子難看了。

肖凜挑釁地看他一眼,唇邊弧度擴大,眼底卻未見笑意,“不僅嘴裏一直喊喜歡我,還主動纏上來要我。向總你說,我是不是該給她回應示好?”

大庭廣眾之下,聶雙雙被說得滿臉通紅,面上燙得幾乎都快冒煙。

“你給我滾!”

她羞憤地沖到肖凜面前,抱著花束,惡狠狠地照他小腿踢了一腳,然後咬著唇通紅著一張臉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機場大廳。

......

最後聶雙雙還是坐了向清言的車回去。

只是她坐在車後座,向清言開車,一路上都沒什麽話。她不說話,向清言也暫時沒有多問。

藏青色跑車從郊區機場開到繁華城區,又從繁華城區開往老舊街道。

一盞盞或明亮或昏黃路燈照著聶雙雙的回家路——如果那所租住的舊公寓也能稱之為“家”的話。

車內氣氛沉悶,向清言開了窗,手指點上中控播放音樂。

沉緩的大提琴曲流淌在幽靜的空氣裏。

這首曲子聶雙雙熟悉,前兩個月她在向晚的演奏會上聽過,名字好像是,《埃爾加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

即使那次是第一次聽,即使只聽了一遍,也記住了旋律。

開頭是略微壓抑沉郁的低沉弦音,進而迸發出更強烈飽滿的傷懷情感,行雲流水。

向清言從後視鏡看了眼聶雙雙,最後還是換了曲子,換成雋永優雅的《海頓c大調大提琴協奏曲》。

“清言,剛剛那首曲子就挺好的。就放那個吧?”這時候,聶雙雙忽然出聲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默、

向清言又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

於是沉郁的曲聲再次在車內響起。

手指點了點方向盤,向清言決定打破車內的安靜氣氛,“這張CD是我爸最愛的錄音版本,這曲子也是他最喜歡的演奏版本。沒想到你也喜歡,看來你們會很投緣。”

此刻車內播放的《埃爾加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由已逝的著名華裔大提琴家沈曼君演奏,錄制於二十五年前她在卡內基音樂廳舉辦的最後一場現場公演,合作樂團是紐約愛樂,指揮是大師巴比伊羅,沈曼君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