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第2/3頁)

一連吃了好幾個才搖了搖手,田甜將盤子放到一邊兒,心裏有些疑惑,瞧他吃東西的勁兒實在不像病入膏肓的樣子,看來他們又拖人找她回來待會兒又來找她要銀子使了。

父女二人閑來搭了幾句話,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田老漢的額上就冒了汗,覺得氣兒也有些不順,忙的說:“把窗戶開開,怎麽有點兒熱啊。”

馬氏臉色格外不對勁兒,將耀宗牽著火急火燎的往外跑:“我去開。”

田甜留意她的動作,只覺得今兒晚上她和田老漢兩個人實在不對勁極了。沒過多久,一回神看見田老漢躺在床上,扯開衣襟瞪大眼睛:“渴,拿水來。”

一聲比一聲兒低。

田甜忙去倒了水遞到他手裏,他一連喝了三碗茶,田甜坐在跟前兒問:“是不是剛才青團吃多了,胃裏沉的難受?”

田老漢推開她:“不是,難受。”話罷,將手裏的茶碗一擲,掰著床沿喉裏直嘔出黃水。

是苦膽汁。

田甜被嚇得有些懵,腿腳發軟:“這……這怎麽了?”

田老漢臉色白的像紙張一樣,身上的汗一層層的流,他握住田甜的胳膊,沁出來的汗冷的田甜打了個激靈。

他顫巍巍站起來:“肚子疼,難受。”

還沒走幾步,腿肚子一軟,跌在地上,汙穢不受控制的排了出來,屋裏一時盡是惡臭味。

田甜就是再無知,也曉得他爹出事了,忙的去喊馬氏:“後娘,趕快過來,爹他、出事了。”

馬氏進門,臉色比睡在地上的田老漢還要可怕,耀宗沒跟著她來,想必是睡了。她捏著自己的手顫抖地走過去,不敢靠太近,只是俯著身子詢問:“老漢,你怎麽、怎麽了?”

都到了這一步,田老漢哪裏還不能明白他們到底要做什麽,可惜他大半天命兒都快沒了,躺在地上瞪著一雙大的嚇人的眼,手指頭一直點著她:“你……你!”

馬氏扯扯嘴皮子,雙手緊握著:“我剛剛去哄耀宗睡覺了,老漢、你到底怎樣了?”

田老漢孤立無援,只能轉頭去求田甜,“她……她!”

“毒!”

剛說了幾個字,腿一蹬,便咽了氣。

田甜癱在地上,半晌沒緩過勁兒。

馬氏見他死後還瞪著眼睛,嚇得不敢在屋裏多留,一邊往屋外跑,一邊大聲地吆喝道:“殺人了,田丫頭毒死她親爹了。”

零碎的話化成風往田甜的耳朵裏鉆,她全身流著冷汗,差點兒站不穩,奪門而出,欲攔住馬氏:“我沒有!”

馬氏這一吆喝,屋舍左右的鄰居都趕了出來,在屋外聚集著。

馬氏見人多了,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合在一起:“田丫頭,我知道我有錯,求求你繞我一命好不好,是你爹出的主意說把你框進來要銀子,可你不能圖省事準備把我和你爹給毒死吧!”

她哭的時候極醜,嗓門聲兒又大,直接把田甜的辯解蓋了下去:“求求你繞我一命,看在耀宗的份兒上別毒死我,老漢是你爹,即使他做的再錯,也罪不致死吧!”

她一句一句把所有的嘴都往田甜身上推,田甜辯解道:“我沒有,他是我爹,我要是恨他不回來就是,何苦大老遠的跑回來給他下毒!”

馬氏跪在地上,捶著腿:“這誰知道啊,反正啊我是親眼看著你爹咽的氣,丫頭啊,你也是心狠,他是你爹,你說毒就毒,今兒不是我跑了出來,現在還有命兒嗎?”

說完,連滾帶爬往鄰居身後一鉆:“今兒我求求你們別走,不然這丫頭非得把剩下的毒給我喂到嘴裏去。我知道這些年我這個做後娘的虧待了你,但是你總得給我留條活路不是?”

在屋外看熱鬧的幾個年長的老人在村裏說話分量極重,見鬧出這麽大事,讓幾個膽大的漢子在屋內瞅了瞅。

那幾人出來說,田老漢死的時候雙眼瞪著,嘴裏都是血沫子,還有腹瀉的症狀,應該是被下了毒。

田甜腿一軟,呆愣愣的看著四周,最後盯著田家的那扇黑色的門扉。

原來這是一張早就布好的網,就在這兒等著她。

這時,為首的長者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村裏這麽多年了都沒發生這樣的事,不如報官吧,讓官家來審理。”

話語剛落,不顧田甜的掙紮,把她用麻繩一捆直接押送到了衙門。

一路上,田甜一直不停的說不停的落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我後娘誣陷我。”

沒一個人理她,出村頭的時候,她看見了站在馬車邊兒的杜娘子,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杜娘子,求你幫我去找春十三,我被人冤枉了!”

杜娘子輕輕頷首,點了點頭,揮揮帕子淺淺的笑了。

月上中梢,田甜被關進了牢裏,周圍是草木還有人排泄的汙穢味道,她緊握著柵欄:“我沒有做,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