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已修)(第2/2頁)

說完,又想起小時候爹將她舉在頭頂逗她笑,這些記憶如風一樣迷了人的眼睛,酸的厲害。

忽然,溫熱的大掌從天蓋下來,闔在她的頭頂,那人的手和他的人一樣,很鈍很笨拙卻就像他人一樣,一面對她不好,一面又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過了會兒,他略顯僵硬地揉了揉她頭發絲兒:“不哭。”

這是他能說出的,最溫柔的話語,生硬、死板,好像還是第一次。

田老漢眼見著自己在這樓裏愈來愈有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趨勢,趁人不注意忙的躥了出去。

田甜捂著眼,將淚水揩幹了,擡頭,眼睛紅紅,真摯道:“謝謝少爺。”

她努力的提起唇角,想微笑道謝,卻發現自己已經笑不出了,嘴角已沉悶的僵硬,怎麽也提不起來。

葉知秋看著她這個樣子,頓了很久,拿出紙筆:“不想笑就不用笑,沒必要撐著。”

田甜看了,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洶湧的眼淚死命的憋了回去,說:“我沒有想哭的,我也沒有想笑,剛剛窗口吹了風,眼睛迷了沙,我去後院裏洗洗。”

說完,便挑著簾子小跑去了。

肯定是躲到一個地方哭去了。

葉知秋抿唇,胸口像爬了只貓似得悶得很。

這時,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顧斯年走過來,上下打量葉知秋許久,才悠悠道:“不去瞧瞧她,安慰她,就這樣放任她去?”

葉知秋其實很懂那丫頭的,她是個外表柔弱卻很要強的姑娘,眼淚是軟肋,害怕別人用同情、憐憫的眼神瞧著她。

受了傷後,只想找個黑暗的角落獨自一個人舔傷口,不希望有人看到她的脆弱。

他理解她的,因為他也是這樣。

葉知秋提筆寫道:“別打擾她,讓她去。”

顧斯年淡淡瞥了眼,說:“行,你說什麽就什麽,但是葉少爺,抑或說大皇子殿下咱們是不是也該找個地兒好好談談您為何棄京南下棲居在這小小的襄陽城?”

葉知秋一頓,扭頭,眸光落在顧斯年身上。

只見他淺笑歡顏,宛如一只老謀深算的狐狸。

*

二樓,雅間。

這是一間奇特的屋子,四周密閉,沒有窗扇,墻壁上卻有很多活動的小口,隨意打開一看可窺見樓裏每一處地方,甚至連那說話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古往今來,人們總愛在飯桌上談事,不論好的壞的,三杯酒下肚什麽話都被酒肉泡軟了,所以酒樓往往是信息最多最雜的地方。

襄陽城雄踞漢水中遊,是南通北往的交通要塞,攏集了各地上下往來的人,在這個地方開一家有名的酒樓,幾乎可以將整個中原大大小小的信息卻都囊括在手中。

葉知秋不說什麽,但心潮起伏的厲害。

顧斯年見他眼中的防備之色,非但不意外反而坦然道:“大皇子殿下莫怕,鄙人既然將您帶到這地兒來了,便不怕您瞧了這些。大皇子能屈尊紆貴賞個臉面,鄙人已是喜不自勝了,只不過……”

他頓了頓,故意看著葉知秋。

葉知秋這輩子看過太多的人,可從未在一個人的眼中看到灑脫和狡黠,好像他天生就是個狐狸,遊戲於人間,將所有的算計都牢牢握在手中。

顧斯年見葉知秋緊抿的嘴角,不緊不慢的說道:“大皇子莫怕,鄙人是生意人,自然是想做買賣的,可只是一個商人,能得的利益實在是太少,若是鄙人能搭上大皇子這艘快船,彼時自然能乘風破浪,日進鬥金,更何況大皇子同我合作後必然如虎添翼,大統皇位還不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葉知秋了然,諷刺一笑,提筆寫道:“你找錯人了,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顧斯年將字條捏在手心,緩緩闔上:“非也,我想要的只有大皇子殿下能給我。”說罷,故意頓了一下,走到右側,推開一處暗窗,田甜正坐在一處昏暗的屋內抱著膝蓋哭。

葉知秋看的心緊了一下。

顧斯年慢慢道:“大皇子剛才看到田甜這丫頭是不是深有感觸,是不是想到了在宮中的自己?莫非你打算這輩子都龜縮在這小小的襄陽城,做個公子哥兒,讓你的仇人遠坐高堂之上,一輩子隨意拿捏你?”

說罷,自己的衣襟便被人狠狠拽起來了,葉知秋扯著他的衣領,目呲盡裂,額上青筋緊繃。

顧斯年好死不死,笑的狡猾極了:“嘖,怎麽,說到你心口,所以惱羞成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呼~小非昨天半夜摸到後台的植樹造林裏終於看到大家送的營養液啦~超級謝謝大家的!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哇~祝各位小仙女女神節快樂~心想事成,沒有煩心事~長久以來多謝各位小仙女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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