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2頁)

還有兇器。他們去了解過,歐偉祺是被繩索類的東西勒死的,可是高月從現場直接就被帶回警局扣留,身上並沒有找到任何可以作案的繩索。

思路是有的,但真的做起來並沒有那麽容易。

唐勁風先去了一趟高月的住處。

這個公寓他之前也上來過,給兩個人煎了牛排,又陪她一起研究案件的資料到很晚,對空間格局談不上很熟悉,但也不陌生。

他把自己想象成歐偉祺,從進門開始,走過玄關,在高月不在而只有她弟弟妹妹在的家中會做些什麽,是僅僅在沙發上乖乖地坐著等,還是也會不拿自個兒當外人地轉來轉去。

他也跟穆嶸通過電話,對方一聽表姐出這麽大的事兒就著急:“要不要我飛過來一趟啊?”

“不用,你把當時的情形講給我聽就行。”

一五一十,全都回憶起來。看來歐偉祺還是挺怕高月的,即使她不在也不敢在她家裏亂翻亂走。

拿走車子的備份鑰匙,大概完全是臨時起意,離開時從玄關經過順手一拿就能夠得著,沒人會注意。

警方也來過這公寓了,翻得底朝天,也並沒有什麽新鮮的發現,沒有預謀的證據,當然更不可能發現兇器。

他又回到當天舉辦晚宴的會場去,問過很多人,包括管理監控的管理員,洗手間都沒有直通車庫的途徑,要離開就一定要通過外面連接宴會廳的走廊,監控都能原原本本記錄下來。

這份監控警方已經提取了,想來肯定算不上可以定案的關鍵證據。

檢察院那邊,他也靠過去積累下的人脈關系時刻關注著這個案件的進展——有沒有提請逮捕,什麽時候答復,等等。

當然,他更在意的是什麽時候能抓到真兇。

跟高月會面厘清思路之後,他們應該是都想到了一個可疑的人物——江浩。

如果說唐勁風做檢察官的這幾年可能還會因為辦過的案子樹敵的話,高月在國外生活多年,去年剛剛回來,最大的仇怨除了歐偉祺,大概就要算江浩了。

他記得那天從民政局出來時,江浩那種淬了毒一樣的眼神,盯著顧想想,也盯著他和高月。

本來夫妻鬧離婚,有朋友從中說和或者勸分,都不算稀罕,哪有記仇到要打要殺的地步的?

可江浩不一樣,唐勁風第一次檢察院門口見到這個人就感覺到他偏執、敏感而且異常冷靜,很可能是反社會人格。

歐偉祺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如果突然消失了,那他可能就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可他偏偏哪裏都沒去,在他自己開的夜店和酒吧出沒,反倒比平常更頻繁,更有規律。

而且A市的治安一向不錯,突然發生這樣的命案,死者又是個富二代,懷疑情殺,一下子戳中了網民的興奮點,一時間引發不少關注。

特別是高月的家世,被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之後放到了網絡上供大家品評。網友們充分發揮想象力,案情變成了劇情,說什麽的都有,甚至直指高忠民會利用特權保自己女兒出來。

即使是參加工作三十余年的老高同志,也如芒在背,驚出一身冷汗。

穆錦雲說:“幸虧當時拉住你,沒讓你去給人添話柄,不然現在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唐勁風寬慰:“伯父是關心則亂,也是想讓月兒早點回來。”

穆錦雲一早發現他對高月的稱呼改了,即使在她跟老高面前也不避忌地叫她月兒。

她對這個男孩子少年時就積累下的好感在一點點高漲,叫他坐下後問他:“小唐啊,我問你,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月月真的因為這件事被判罪,怎麽辦?”

“不會的,伯母,她沒有做過,不會被判罪。”

“我是說假如。”她聲音哽住,“你知道的,任何司法體制下都有可能會有冤案、錯案,我怕最後抓不到真兇,她會被當成真兇……”

“我明白您的心情。”唐勁風也眉頭深鎖,鄭重地說,“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我幫她上訴、申訴。一審不行二審,二審不行重審。如果她的案子在我手裏不能了結,不能還她清白,那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陪她走下去。”

不管結局怎樣,往後余生,他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