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就計(第2/2頁)
小花怔了怔,有些冷酷地道:“你們這些底層的修士,心思還真是彎彎繞繞。”
顧長月道:“這就是殘酷的修真境……小花,嗜血雕快來了,用你的鬼火,將我身上是血腥味燒幹。”
小花失聲驚叫,“燒幹?你瘋了?”
顧長月道:“你若不燒幹它,嗜血雕來了怎麽辦?”
“阿月,若我不小心,鬼火會灼傷你的皮膚。”
“無礙,你只管燒,我能忍住,或許你不明白,我是不得不用傷害自己的法子保護自己。”
小花沉默片刻:“阿月,你對自己太狠了。”
它不得不依從顧長月的吩咐。
幽藍色的鬼火從體內傳導至體外,在衣服下衣服這皮膚灼燒,外面什麽也看不清晰。
顧長月只覺得手臂處瞬間傳來冰涼的刺痛,就像是被什麽冷硬的利器,一寸一寸地割肉剜血。
她緊緊地握住拳頭,不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有異。
她不是對自己狠,而是對自己好。
前世她便不忍心讓自己痛,才會導致那樣慘烈的後果。
此生,她愛自己,卻不願溺愛自己。
幸而鬼火被小花控制得很好,在她的衣袖僅存的一線空隙中燃燒,不僅沒有燒到衣服,甚至沒有燒到皮膚。
顧長月知道,它很是小心。
當鬼火被無聲無息地撤去,她猛然松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經過鬼火的灼燒,她傷口的血液已經凝固,衣袖上的血腥也隨之淡去,再者她又隱蔽的很好,若是食人鷹撲來,第一個目標必然不是她,而是石柱上的雪雲,然後就是下面正在圍捕旱水蛙的木源木河。
當然,還有顧長樂。
呵,到時候別人的安慰白莫言可能不會管,但是對於顧長樂就不一定了。
若想要在嗜血雕的爪牙下保全顧長樂,那他必定會暴露身份,畢竟以何探本人築基初期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嗜血雕的對手。
刑法總堂首席長老,無端端假扮一個築基初期實力的修士,是為何故?
世鏡之下,顧長月倒想看看他會如何決策。
是選擇危險中的顧長樂,還是選擇繼續偽裝,以擺脫嫌疑?
此時此刻,她將計就計的一招,反倒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向了顧長樂和白莫言。
思及此處,她不免有些激動,臉色的神色也松懈下來。
她並不知道,一線天峰谷此刻的情況全都被收入一塊奇異的銅鏡之中,包括她的一舉一動。
依舊是黑而虛渺的空間,黑色風帽的男子終於站直身子,負手立在其間,身形消瘦挺拔。
風帽邊緣,露出的紅唇妖艷美麗。
他的前方,轉動著一塊白色銅鏡,銅鏡中央正是顧長月堅定而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
男子咧開嘴唇,似是玩味第輕輕一笑,用嘶啞邪魅的聲音道:“我們鬼宗可真是後繼有人,你說是吧?”
他偏過頭去,盯著自己的身側。
那裏,虛無縹緲的黑暗中,還站著一個男子。
紫袍如雲,墨法垂柳,銀色的面具,遮蓋不住的俊美。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他像是一縷青煙,隨時隨刻都會消散,朦朧的氣質,就仿佛籠罩著比黑暗還要神秘的光環,讓人無法直視。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銅鏡,眸光中有紫焰閃爍。
隨著黑衣男子的聲音落下,他才平靜地開口,“對自己狠點也是好的。”
聲音即低沉又清澈,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是初冬清晨紛紛揚揚的大雪,攜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黑衣男子紅艷的唇角動了動,“你似乎很滿意她?”
紫衣男子再次平靜地回答:“子峰石梯上我去看過她一次,心志堅定,我很滿意。”
黑衣男子怔了怔,道:“可我聯絡過小花,它似乎不太同意。”
紫衣男子終於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冷笑:“我從未聽人說過前輩您會在乎一個器魂的想法。”
他停了一下,又道:“這件事情她處理得並不完美,我會出手,此前就麻煩前輩您轉告那器魂一聲,既然她是我古道一命定的弟子,那就理應由我古道一親自教導,您且讓它先做好準備,往前我隨它的意思,不過是想先考量考量自己未來的弟子如何罷了。”
說罷,身影一動,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中,唯留下一團縈繞盤旋的紫霧。
黑衣男子一動未動,只是偏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麽,許久之後,才若有所思地輕喃:“道一,我或許應當算一算,你究竟是以鬼修的身份將她收至門下,還是以搖光峰首座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