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竟有此事(第4/5頁)

驛丞裝聾作啞,直到梁玉對他說:“給美娘準備馬匹。”驛丞才堆起苦笑來:“貴人,無有文書、令符,驛馬怎麽能擅動呢?上頭追究下來,小人委實擔待不起。”

梁玉看起來要生氣,又忍住了,放平了聲音說:“那我出錢。”

“那也不行呀,萬一這時候再來了要換馬的官人,小人這裏沒有馬供給他,豈不是要壞事?”

梁玉挑起眉來:“當你養死了馬,賠錢,錢我出。”

驛丞不敢再反駁,應下了。梁玉對阿蠻道:“給他錢。”阿蠻額外再給了驛丞一串錢,笑道:“有勞。”驛丞的心靈得到了安慰:“不敢,不敢。謝貴人賞。”兩只耳朵卻支楞了起來,聽到了梁玉去美娘的吩咐:“你多帶些錢,路上遇到驛站,跟他們換馬,這些錢盡夠了。回家之後跟你叔叔好好認個錯,自己跑了出來,多遭罪呀……”

下面再說什麽,驛丞可就聽不清楚了。

美娘騎馬先走,梁玉目送她離開,自己也不留在驛站,而是說:“走,咱們獵一場去!”下雪最好了,一下雪,什麽痕跡就都掩了,她得趁雪下下來之前把美娘給調包了,雪下來,誰能知道她又把美娘帶回去了呢?

一行人行如疾風,美娘正在二裏外等著他們。車一到,梁玉便說:“上車,衣裳在裏面,阿蠻,幫她。”阿蠻與美娘上了車,於車內給美娘換上了梁宅侍女一樣的衣服,阿蠻給美娘梳了一樣的發式,再披上一件同樣的鬥篷,扶上一匹馬,一個同樣制式的小侍女就誕生了。

美娘換下來的衣飾被阿蠻抱著,驛站的馬則交由一名騎士牽著,一行人真個去打了一場獵。

收獲不多也不少,獲得了三、五只野雞,數只野兔,血淋淋的掛到馬上也很像一回事。鮮血的味道引來了兩只餓狼。梁玉笑了:“把那身衣裳扔給它去撕!噴上血,扔遠些!”

偽造完了現場,才從容將狼獵殺。王大郎驅馬上前道:“三娘,狼不獨行,別讓這畜牲招來一群。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此時,真如驛丞所言,雪夾著雨落了下來。地上並不積雪。

梁玉道:“那好,回去!阿蠻!”阿蠻又將一截墊子給美娘墊上,使她坐在馬上顯得高了一些,不像是個十歲的小姑娘的高度了。

一行人回城的時候不過中午,正是一日裏最熱鬧的時候,雖是下雪,因近年關,許多人在準備過年,街上人也不算少,此時地上終於開始積出一層薄薄的白色來,又很快被人的鞋子踩成了黑色。

新縣令為您左右,縣城增加了不少活力,人們閑聊著新聞,其中一條就是梁玉出城打獵。恰巧看到她的人將手一指:“不騙你,那不,回來了。哎,那馬真俊哎!車也好看!”梁玉的車夫今日卻大失水準,跟著疾馳的馬隊入城的時候跑得太急,竟失了平衡,車廂剮著城門洞的磚墻進的城,將車廂撞壞了。

馬隊停了下來,梁玉回頭問道:“怎麽回事?拿去修吧!修完回來!”說完不再理會,徑自帶人回府。

一場打獵送別的戲就算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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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回到梁宅,被阿蠻等人挾裹而入。各人在內宅除了鬥篷,阿蠻笑道:“三娘吩咐,小娘子今後就與她同吃同住。”梁玉是一家之主,她的供奉是最豐富的,她的臥房也是最安全的。

美娘松了一口氣,低聲道:“我明白了。”可是,要等多久呢?

【有消息傳到京城怕是得快過年了吧?朝廷再派員核實,再調兵,來回恐怕得兩個月。】梁玉也在算著日期,押送官回京必然不會象緊急軍情那麽急。

【不知道美娘舅家是否可靠?能否控制得住局面?唔,恐怕不行,如果行,斷不至於叫一個假貨充大輩兒。拖吧!過幾天他們就會知道,美娘死在路上了。反正我們把人救出來,給了馬匹盤纏了,凡解救出來想要回家的人,都是這麽對待的。】

梁玉將事情又在心裏的過了一遍,認為再也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了,心道,【只要撐兩個月,大軍一到,就把這個“土司”拿下來,五千戶一歸入戶籍,好大一筆入賬!這樣小先生的功勞也就有了,回京也就容易了。】

她從來不擔心自己回京的問題,她外甥在皇帝跟前戳著,別人也不能就不管她了。袁樵就不一樣了,朝廷又不是他家開的,不能他想當禦史就當禦史,想當縣令就當縣令,一轉臉,縣令不幹了,又回京了……皇帝親兒子都沒那麽幹的。袁樵已經心想事成兩次了,這一次怕是懸了。

想升官回京,他得有能拿得出手的政績才行!否則就他倆這“私訂終身”,就夠兩人喝一壺罰酒的!追流放犯追到當地去做官,要人人都這麽幹,朝廷的臉面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