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串通一氣(第5/5頁)

梁玉笑了:“劉項原來不讀書。”【1】

梁玉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從此不再說一句與“四兇”、案情有關的話,也不問自己會怎麽樣。只是說:“我有一事想請教大夫。”

“煉師請講。”

“我有一個侄女,原本要定親的,可是這兩天家裏遭了事,她去求救,那家人並不開門。這門親事可以就這樣作罷嗎?要是我家不想要這門親事,該怎麽辦?”擱鄉下,鬧掰了算完,不把對方家裏鍋搗漏了不算。不過在京城,還是斯文一點的好。

裴喻怒道:“是哪家人,這般無信無義?這樣的人家豈可再結為婚姻呢?”

“我只擔心家父嚇破了膽子,要息事寧人,豈不可惜?”

裴喻看了看天色,道:“煉師知道六禮嗎?”今天不是他當值,省事兒,等會兒出宮就去給梁府把這事給了結了。

梁玉聽裴喻講完半天《戶婚篇》,外面又送來飯來。裴喻便招呼梁玉一起吃他們的工作餐,本該“會食”,現在禦史台空了差不多,也沒幾個人跟裴喻“會”,執政們各有事忙,這一波也“會”不上。裴喻跟梁玉就一道吃了。

第一頓囚飯,規格還挺高的。

飯擺到一半,外面程祥的聲音:“裴大夫,裴大夫。”

裴喻放下筷子,出去問什麽事。程祥到:“奴婢奉命,給三姨送幾個宮女來。公主們與淑妃娘娘商議,三姨一個姑娘家在這裏多有不便的。”

裴喻道:“人留下吧,我自有安排。”

這些人不但送來了宮女,連妝鏡、鋪蓋、屏風、帳子、衣服……都準備好了,統統是宮裏的用品,一般官員家嫁女兒都沒有這般豪氣的嫁妝。

又有幾個從程為一從內侍省裏選的精壯宦官,代替了獄史台裏的小吏做看守。除了行動不大自由,梁玉的生活水準一點也沒有降低。

裴喻臨走前還問:“煉師還有什麽要求沒有?”

梁玉道:“請給家裏報個平安,叫什麽別慌,該怎麽著還怎麽著,不要給我喊冤。再有……能給捎兩本書嗎?”

裴喻很喜歡她這份從容,捋須而笑:“好。”心道,不必擔心她接下來會犯什麽錯了。

至此,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桓琚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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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琚醒在兇案發生後的第二天早上,發了一天的汗,睡了個飽,早上起來身體一輕,精神尚好。

抻了個懶腰,桓琚推被而起,卻見臥榻前太子蓋著件毯子,正蜷在那裏。聽到聲音,桓嶷打了個挺,毯子滑落在地上,桓嶷迷瞪著眼擡起頭:“阿爹?阿爹!阿爹醒了!人呢?”

桓琚口裏說著:“多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不穩重?”心裏其實挺受用,還要呵道,“看你這衣衫淩亂的樣子,還不去好好歇歇?不要仗著年輕,就使勁地熬身體,老了有你好受的。”

桓嶷用手攏攏頭發,低頭道:“等禦醫看過了兒再走。您是前夜有所不適的,昨天的事務是執政共同參酌。”

“唔。”

禦醫把脈的時候,執政也都到了,得知桓琚算是痊愈,眾人都放下心來。桓琚更衣,桓嶷給他捧茶。桓琚自嘲地對眾人道:“我素來身體強健,沒想到還是病了一場。真是老了。”

桓嶷低聲道:“才沒有。”

“你們聽聽,這是孩子話!”

黃贊正色道:“臣以為太子說得對,陛下這是另有原因。”

“哦。”

黃贊說:“陛下是天子,天下萬物都應在您的身上,您病了,就是哪出事了。”

“哦?哪裏出事了?”

黃贊毫不猶豫地說:“‘四兇’為禍!”

桓琚知道“四兇”是怎麽回事兒,他家姑媽妹妹閨女不停給他叨叨什麽“四兇”。眼下正用他們查“逾制”,查完就讓他們滾吧,也差不離了,只要叫人知道別他娘的把皇帝給惹急了,也就可以了。

“逾制”還沒查完,桓琚不能現在就對黃贊松口,反而戲言道:“現在我痊愈了,是他們變好了嗎?”

外面,裴喻匆匆過來,口氣急切地說:“聖人,有女道士號無塵者,擊殺盧會、何源、王道安、鐘肖四人,自詣闕下請罪。”

“啪!”桓嶷手裏的茶盞應景落地,洇濕了好大一塊地毯。

新戲,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