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亂者當斬(第6/7頁)

“正是在下,”被美女問,總是要回答的,“小娘子是何……”

這是鐘肖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梁玉提馬上前,健馬揚起前蹄踢在鐘肖前胸上,巨大的沖擊力讓鐘肖仿佛聽到了自己胸骨斷裂的聲音!人往地上滾,馬依然不停,四蹄踩過鐘肖,梁玉一氣沖進了堂內。

盧府響起一聲尖嘯:“殺人啦!”

“四兇三缺一”喝酒笑道:“今天正該殺幾個人。”瞬息間見仆從四散逃逸方覺不妙,再看梁玉縱馬進來,馬上還懸著弓夭,盧會仗著熟悉地形,當先逃躥,何源緊隨其後。唯有王道安,一向動作慢,梁玉縱馬上前,高高揚起了球杆。

上好的球杆,杆體韌性上佳,杆頭沉重。“哢!”王道安長得驚人的下半張臉被打碎了,帶著破碎的半張臉,王道安疼得在地上不停翻滾。梁玉追上前去又是一杆,錘在了他的太陽穴上,繼而縱馬踏過他的身體,留下一個被踩出腸子的屍體。

再提韁繩,另外兩人已不見了。

梁玉目視瑟瑟發抖的樂工舞伎,一個樂工扯開前襟,露出交錯的鞭痕,悄悄指了一個方向。梁玉點點頭,提馬追出盧府,且跑且喊:“我只殺‘四兇’余人閃開!”

此時日已高升,街上人看看到兩個人往外跑,繼而看到一個女人在外面追。聽說“只殺四兇”,無論是真是假,都有人指路:“那邊!”、“另一個往那邊去了!”、“我們攔那一個去!”、“前面跑的是‘四兇’,攔下他!”

梁玉一路縱馬,早有人給她閃出路來,盧會在前面跑得磕磕絆絆,梁玉在後面追得極為順暢。眼見臨近,盧會大聲說:“你這婦人是瘋了嗎?敢當街擊殺朝廷命官!不怕國法嗎?我……”

“你也配提國法?!”梁玉恨得要命,一口氣追到跟前,揚杆而起,盧會左躲右閃,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緊緊握住了球杆。盧會掃帚一樣的眉毛張得更開了,幾乎要奪過球杆,忽地斜飛出來一枚果子,打在他的身上,接著臭雞蛋爛菜葉破磚爛瓦都飛了出來,一枚石子打在了盧會的手肘上,盧會反射性地一縮手,球杆被梁玉奪了回來。

梁玉一抱拳:“你們且慢!你們殺他要入刑的!我來!”

她已想清楚了,她的親人已經被“四兇”給抓了,正受著刑,多一刻都是煎熬,萬一熬不過,又或者對方使了詭計拿出“供詞”,大家都得玩完。這是一個每一刻都是性命攸關的時候,而桓琚病了。這個時候,如果桓嶷擅動,等桓琚病好了桓嶷就得擔幹系,說不定父子之間就會有嫌隙。只要他不動,怎麽都能圓回來!

“四兇”一旦死了,就會面臨整個朝廷的反撲,桓琚也到了得改變策略的時候了。她是外戚,殺幾個人真不一定會死。所以她才敢這樣行兇。如果是京城百姓在“四兇”還沒有被清算的時候就圍毆死了“四兇”,這要算民變,麻煩就大了。事情的關鍵是——“四兇”必須得死!他們一死,沒人給他們說話,整個朝廷的節奏就緩和了下來,一切就都有商有量了。

【大家都想叫他們先無法搬弄是非再殺了他們,何如讓他們先死上一死?人死了,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她一喊完,依舊高高揚起球杆,將盧會左半個腦袋打碎。朗聲道:“借問一句,另一個呢?!”

“何小婦去那邊了!!!!”人群裏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恨意。何源是京城人的公敵,其可惡程度遠超辦過數件大案的盧會。

梁玉轉馬去追,不多時就在指路中看到了跌跌撞撞的何源。

何源跑得極其辛苦,他想躲進領進的商鋪,開鋪的大嬸將坐在門檻上的幼子一撈,幌子都沒收就關了門。想進民宅,見了鬼的坊門居然在大白天被路人、住戶給關上了!想往人群裏躲,人群見他像老鼠見貓,都避開了。人們一聲不吭,卻都是“關門”,靜寂的世界讓何源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何源只得往京兆府跑,以期官衙救命。遠遠看到京兆的大門,何源大喊:“救命……”

兩排衙役張望著看熱鬧,一個老門房看了一眼,罵道:“你們看啥哩?等晦氣嗎?進來關門!”

“知道啦,老胡!”年輕的衙役們手腳勤快,將老胡往裏面一推,齊齊推動大門。

“啪!”帶著希望的大門在眼前被關上了,何源緊張地往後一看,只見天降一柄菜刀,帶著嘯音直斫在了他的脊柱上。眼前一黑,何源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梁玉跑出了一身汗,直到此時才松了一口氣。慢慢停下馬來,只聽得大門拖著悠長的“吱呀”,打開了。

宋奇一身官衣,施施然站了出來,故作茫然地問:“怎麽了呀?”

梁玉笑了,提馬跑了過去:“宋郎君,我得去宮裏自首了。我把這四條瘋狗宰了,您趕緊把他們家給封……哦,保護一下,別男主人死了,就讓別人搶了他們的家。有文書一定查抄,是否勾連軍中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