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尾聲(中)(第2/4頁)

各種竊竊私語的討論聲穿進耳朵裏,徐酒歲擡起手捂住耳朵,心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紮針階段,第一次覺得紋身槍嗡嗡聲猶如天籟。

“你們是不是吃飽了閑得慌,那是老娘的師姐,不是師妹!看見人家手裏分到的承載者身上的日式重彩了?燈光那麽亮,你們又沒瞎。”

小船冷冷的聲音響起——

“換你們誰上都是坐在那發呆,逼逼什麽呢,做你們的事!”

小船語落,台上瞬間一片安靜。

徐酒歲茫然地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轉頭用柔情愜意、軟趴趴的眼神兒感激地看了眼小船。

小船沖她安撫地笑了笑。

偉大的友誼,偉大的師門情誼。

台下,貴賓席角落陰影中,身著改良漢服的男人嗤笑一聲,向後靠了靠,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目光始終放在那個坐姿不太文雅地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姑娘身上。

……

兩個小時後。

徐酒歲就這麽幹坐了兩個小時。

只有一個想法是最靠譜的。

“大哥,其實也有不少做了重彩花臂之後後悔的人,一般這樣洗又洗不掉,他們就會選擇黑臂。”徐酒歲對躺在紋身椅上玩手機,玩到快要睡著的承載者說。

那個大哥聽見了“黑臂”這個關鍵詞,就順手上百度搜了搜,發現所謂“黑臂”就真的是“黑臂”,用黑色色料將整個手臂塗黑,烏漆嘛黑一片。

“醜哭了。”他誠實地評價,“毫無技術含量可言。”

“我可以根據你現在身上為數不多的圖案空隙,設計出唐獅淪落留白,其他地方塗黑。”這是徐酒歲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唯一可行性,“走線盡量在你顏色淺的地方,實在不行可以用偏肉淺色蓋一層,盡量讓它看上去圖像完整。”

但是效果不會很好,這是必然的。

遠看可能就是個反黑唐卡類型的唐獅,但是近看可能還是會看到留下的縫隙之間有以前刺青圖案的走線。

沒有辦法,他的刺青面積大且圖案比較繁雜,要遮很難,只能盡量配合他原有圖案的走線來設計。

——徐酒歲其實並不是非常滿意這個方案,但是她實在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跟下下簽大哥大致地說了下想法,拿過紙筆給他解釋了下什麽叫“反黑唐卡畫”——大概就是把唐卡白描,空白部位反黑。

只有黑色才能遮蓋所有的重彩。

下下簽大哥搜了下唐獅,又搜了下唐卡白描,自我腦補了下徐酒歲要做的東西之後,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徐酒歲這才開始動手。

用筆在這人身上順著他的天照大神圖,比較勉強地勾出了一個唐獅的圖案,反復修改路線和細節——

十二月的天,她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

勾完一個大致的輪廓後,已經過去四個小時,她拿起了紋身槍,此時周圍其他參賽者有大部分的小組都已經開始割線。

反黑唐卡類型最開始就是大面積的用打霧針塗黑,徐酒歲直接割線針抖省了,上手就是開始打霧——

此時主持人見之前一直在發呆的36組居然開始動手了,示意導播把鏡頭轉過去。

“我們可以在屏幕中看到剛才好像是沒什麽頭緒的36號參賽者已經開始動手了,介於她的承載者原有刺青圖案較為復雜,這確實是今日全場最難的一個案例……而我們可以看見她手裏用的是打霧針——”

支持人語氣頓了頓。

“是要塗黑臂嗎?確實這種情況要遮蓋只能黑臂處理,雖然這比較沒有創意……而且別忘記了我們參賽規則,是必須沿用海選時的設計元素!”

下面討論聲嗡嗡響起。

都說她自暴自棄的,實在想不出好法子的,黑臂毫無技術含量的。

其中幾個坐在嘉賓席的人認出來徐酒歲是千鳥堂的人,在主持人的聒噪聲中,往許紹洋那邊靠了靠:“洋哥?”

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男人停頓了下,這才淡淡道:“不是純黑臂,留了白的。”

那人如恍然大悟,擡起頭看向大屏幕裏的徐酒歲,一掃之前的遲疑,嘖嘖稱了聲聰明。

許紹洋不置可否地“嗯”了聲,其實並不是特別滿意她的方案——

因為是有更好的處理辦法的,既然都想到了反黑唐卡了,怎麽就只想到勉強留白這一步呢?

笨。

比賽在八個小時後,由於刺青師的體力和承載者的忍耐度問題,台上所剩人也不太多,陸續有刺青師主動結束第一階段,打分出現在他們在大廳左側放著的牌子頭像下方。

最高有拿了十八分的,最低大概七八分,還有一兩個放棄比賽的。

小船拿了十五分,中等偏上。

徐酒歲下來後,周圍一下暗下來,只覺得頭昏腦漲,最後等評審打分的時候她一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