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打耳洞(第2/4頁)

“……”

“以及得意。”

薄一昭站起來,整理了下身上的正裝,擡腳準備往外走,想要下午到千鳥堂之前換一身衣服——

畢竟總穿正裝,顯老。

薄老頭見他要走,就問他去哪,薄一昭頭也不回表示自己去千鳥堂……前者一聽,這不是許紹洋的地方嗎?

“你去那幹嘛?”

走到門口的男人腳下一頓,擡手將系得整整齊齊的領帶拽松,解開了一絲不苟扣到最上方的襯衫衣扣,釋放喉結。

他笑了笑:“去耀武揚威。”

薄老頭:“……”

薄老頭心裏已經開始盤算今年過年得給人家許家準備什麽厚禮才不會被老許操著掃帚打出來。

畢竟經過薄一昭那生動的”燒香許願”事件描述,現在薄老頭的思維已經被帶進溝裏,就琢磨著這“搶媳婦兒事件”好像他也有一份兒,算得上是同謀——

萬一這兒媳婦真的是當年他隨手一燒的香搶過來的呢?

畢竟薄一昭三十二年鐵樹開花也是不容易,這要不是有燒香拜拜菩薩佛祖,還真不一定能辦得下來。

就是有點對不起老許。

但是聖人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所以薄老頭決定聽聖人言,還是原諒自己這一回,他站起來,一把拽住往外走的兒子:“有空帶人回家吃飯。”

薄一昭聞言一頓,想了想,輕描淡寫地“嗯”了聲,聽上去比較敷衍。

薄老頭順手抽過門邊報架上的報紙,卷了卷,抽打他:“聽到沒有!說認真的!”

“萬一你們欺負她怎麽辦?”

“講什麽鬼話!三十二歲的人了——我和你媽是那種人嗎?!”

“哦,那你一會找台研究所最貴的儀器在它跟前莊嚴發誓,撒謊一句它壞一年。”

“……”

談判結束,男人滿意地拎著剛解下來的領帶,轉身走向停車場。

……

回家換了衣服到千鳥堂,徐酒歲果然還沒到,薄一昭勾了勾唇角,在某些場合她實在是乖得讓人想不疼她都難。

許紹洋對於他的“不請自來”表現得平淡如水,燒上開水抓了茶葉,自顧自在茶盤前面坐下來。

水開的時候,薄一昭站在許紹洋的作品墻跟前,看了半天,懶洋洋地張口問問:“哪個是她畫的?”

“你們不是感情好得很嗎,”許紹洋眉毛都懶得擡一下,奚落他,“這點默契都沒有?”

“我又不懂這些。”

薄一昭坦然得很——

這就是自信。

因為懂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偶爾遇上一兩樣不懂的,就可以坦然承認,並不會覺得這有什麽好丟人的。

許紹洋拎起燒開的水壺,眼神兒隨便給他指了下角落,薄一昭一眼看過去,這下真的找到了,蹲在那副《燭九陰》跟前看了半天,心想他確實見過這幅畫,在街角那家陰暗小店的櫥窗裏。

那店陰森森的,營業和沒營業一個模樣,那時候他從來沒想過他的未來媳婦兒會窩在那裏面。

記憶中櫥窗裏的那副和眼前這副沒有太大區別,唯獨的不同,這下面還有個龍飛鳳舞的落款:九千歲。

薄一昭認出來那是許紹洋的字跡,不爽了三秒。

“你砸她店做什麽?”薄一昭坐回了許紹洋對面,“不怕她恨你?”

“她恨我,不是正好,你就開心了。”

“是挺開心的,”薄一昭大方地接過男人推給他的那杯茶,“但是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許紹洋擡眼,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因為比起把她追回來,做我的女人……我更不願意看她因為個人情緒。放棄‘九千歲’這個名字,這個身份。”他緩緩地說,頗有些掏了心肺的意思,“她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很有天分,我亦對她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我不允許她這樣縮在奉市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發黴生蛆——所以她不出山,我就逼她出山。”

“你知道在這個法治社會,每個人都擁有人身自由和個人意志的吧?”

“阿昭,你是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你沒有資格逼她做什麽事。”

“我是沒有資格,但是不妨礙我這麽做了,”許紹洋點了只煙,眯起眼吸了口吐出白霧,“做壞事,做壞人,還講什麽資格?”

當一個人壞得連他自己都很有毫不掩飾的自知之明,他就具有一定的反派角色人格魅力。

薄一昭是品出一點味道來,但是他並不擔心這樣的魅力會影響什麽,畢竟作為被這個反派欺負的人,徐酒歲只會恨許紹洋這個人恨得要死。

這就行了。

他甚至寬容地懶得計較“九千歲”這個名字大概也是許紹洋給她取的——有些人注定會在你的伴侶生命中留下無法磨滅的濃墨重彩的一筆,你沒有辦法去抹掉,就放寬了心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