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燕樓(第2/2頁)
當年,褚雙拾是怎麽哄她的呢——
千秋厘回過神,對小童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牽起他的小手向小燕樓裏面走,“走,哥——姐姐帶你去揍人!”
小童一愣,忘了哭,也忘了打嗝,呆愣愣隨著千秋厘進了門。
燭心擡眼掃向千秋厘的背影,扶著老婦人緊隨其後。
那夥計又上前阻攔,“喲,客官,真是對不住了,您瞧小店堂內客滿了。”伸手一指門外排起的長龍,“煩請您去那兒排隊等候。”
千秋厘牽著小童的手,從帽子裏擡起頭掃了眼,下巴往東面一擡,“那邊不是還空著許多?”
“那一片兒啊都被三招宗包下來啦!”
“包下來?什麽意思?”千秋厘土土地問。她鮮少出不死城,所以根本不懂這些世俗規矩。
“三招宗是什麽地方,什麽派頭!各地酒樓客棧都是常年包座兒的,就為了方便門中外出歷練的弟子!”
千秋厘順著他的話問道:“三招宗是什麽地方?”
夥計一臉不可置信,“您不會連三招宗的大名都沒聽過吧?”
“有多大?”
夥計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異色,“三招制敵三招宗,是近二十年來最厲害的刃修流派,您說有多大?”
最厲害?千秋厘印象裏的刃修第一還停留在星沙山的時候,不過那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星沙山是當時的刃修魁首,只記得當時星沙山的景宗主曾輸在她手裏。
對方用劍,她徒手,過了幾招記不太清了,應當沒有三招吧。所以,對於夥計的這個“最厲害”,她實在無法感同身受,便隨便應了聲“哦”。
哦?夥計一臉“你逗我”的表情,心想這姑娘大概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就是個沒本事的廢材,又見她身邊跟了個平平無奇沒有絲毫修為的和尚,也是沒什麽出身和背景的樣子,便懶得再應付她,轉身要走。
千秋厘將他叫住,“你方才說,這幾桌是他們常年包下的?”
夥計不耐煩地點頭。
“若是那個什麽宗的弟子沒來呢?”
“就算今日沒有三招宗的弟子來,這些桌子也還是要空在那裏!您那有時間東問西問,還不如趕緊去外面排隊!”夥計徹底黑了臉,沒好氣甩下這句便懶得再搭理她。
千秋厘微一眯眼,“明明有地方卻寧可空著也不給人,這是什麽道理?外面風雪交加,天寒地凍的,今日還是過節,你看隊伍中有老人還有孩童,便破個例為他們暫開方便之門不好嗎?”
燭心一直低垂的眼皮忽然一掀,看向她,目光似有些意外。
千秋厘並未注意到,她沒空,一直在克制。她往常不愛講理,更不喜歡與人廢話,想要什麽從來都是自己動手,要麽褚雙拾替她動手,如今燭心不喜歡她動手,她才試著講道理。今日同這夥計廢這許多唇舌,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夥計只送了她個白眼,讓她自己體會。
屬於不死城一霸的忍耐終於到頂了,千秋厘直接擡腳往東面走,徑直走到一張八仙桌邊便要落座兒。
夥計沒來得及攔住她,氣急敗壞跑過去,“誰給你膽子坐的!你給我起來!”不客氣地抓了她一只胳膊就要把人拽起來。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將這酒樓內的哄吵雜鬧全都壓了下去,四下裏驟然一靜,所有人都停了手住了嘴,不約而同地朝東看去。
只見東面靠墻的一張八仙桌碎了個稀巴爛,四條長凳斷了三條,有個人四仰八叉躺在那堆爛木板上,死魚一樣一動不動。是這酒樓裏的一名夥計。
唯一幸存的那條長凳上坐著個姑娘,波俏的身形裹在一件素色披風裏,看不清面容。
“說話就說話,做什麽動手動腳。”姑娘撣了撣右臂,“拉拉扯扯,令人討厭。”
姑娘旁邊還站了個三四歲大的小童,在咯咯咯咯地咧嘴笑。姑娘摸摸小童的頭,“高興了吧?叫他欺負你!”
一把清澈的嗓音,透著幾許笑意,幾許明快,邊說便將披風的帽子往後一掀,領口一圈雪白的毛皮,毛茸茸的邊,隆而重之地簇擁著一張嬌艷無雙的臉,袒露在眾人面前。
所有人齊齊吸了一口氣。
驚心動魄的美。
如雪地裏忽然綻放的寒梅,一眼望去,只叫人萬死千生。
作者有話要說: 褚雙拾:dei,我瞎……
仙女們情人節快樂~
明兒九點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