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午五六點的光景，陽光已經染上橘黃，給東炫高中校門前的景物塗上暖洋洋的色彩。

有學生推著自行車出來，也有慢悠悠走到學校門口，等著司機來接，亦或者膽大不怕被交警抓的，到對面馬路停車的地方，自己開車走人。

一片喧鬧，洋溢著青春。

葉明寒倚在一片暖色的光暈裏，淡淡地看著。

冷漠疏離，與周圍格格不入。

他不是沒注意到不遠處有幾個穿著校服的女生，頻頻看向他這邊，低頭竊竊私語。

還有路過的行人，總會朝他投來關注的視線。

只是他並沒有在意，對於不相幹的人，他一向懶得理會。

等了許久，他終於低頭看了眼腕表。

他五點從公司出發，五點十分就到了附近，在周圍轉了二十分鐘，等到學校的放學鈴響起，才不緊不慢地來到校門口。

本以為會看到少女的身影已經等在門口，然而半個小時過去，卻還是沒有看到人影。

葉明寒輕輕皺起眉頭。

這時，學生們陸陸續續散去，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女生也終於上了各自的私家車，校門口總算清凈了些。

他看了一眼學校的建築，沒有繼續等下去。

插著褲兜，擡腳穿過馬路，往學校大門口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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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有幾撥學生在打球，而操場旁邊的林蔭校道上，便顯得有些冷清。

遲芮站在樹下，看著攔在她身前的男生。

男生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高高瘦瘦的，剪著細碎的短發，右耳垂上還別了一顆耳釘，在陽光反射下閃著微微的光。

他模樣俊朗，帶著點吊兒郎當的痞氣，正微勾著唇，上下打量著她。

在他攔住她之後，又有幾個男生從拐角處冒出，見他攔住她，便壞笑著圍了過來。

“喲，這不是剛轉學來的妹子嗎？”

“是叫遲芮吧？嘖嘖，這麽湊近看，好像比一班的陳語悠還漂亮呢。”

“就是瘦了點，沒想到陽哥竟然喜歡這一款的……”

蔣星陽剛攔住女孩想和她說話，哪知身後的小弟們竟先他一步開口調戲，額角不免青筋凸起。

他逮住最近的一個，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

“都給我閉嘴！”

老大發了話，其他人不敢再吱聲，只拿眼睛好奇地打量他和被他們攔住的少女。

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遲芮細胳膊細腿，小小的個子站在他們面前，顯得有些可憐。

蔣星陽望著她，清了清嗓子喊道：“遲芮。”

遲芮小手拽緊了背包的帶子。

放學時段，周圍又沒什麽人，突然被這麽一群男生攔住，膽小一點的女生怕是得嚇哭。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四周，有路過的同學，見到這邊的情況遠遠便繞了開去，也有多看了幾眼，就被蔣星陽身後的小弟趕跑的。

遲芮抿了抿唇，看著蔣星陽。

“蔣同學，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她的聲線天生的溫柔輕軟，再怎麽想認真嚴肅起來，也改不了尾音的糯。

幾個男生又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蔣星陽沒阻止，嘴角的痞笑更深了些。

他望著遲芮，眉宇間帶了一絲緊張，但更多的卻是志在必得。

遲芮捏緊了小手，心裏想著該怎麽自救。

她從小到大很少遇到這種事，就算在學校遇到欺負，也是女生之間的小打小鬧。

像現在這樣被一群大男生圍堵著，還是第一次。

“遲芮，老子看上你 了，做我女朋友吧。”

就在這時，蔣星陽忽然開口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的，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自然。

遲芮眨了眨眼，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站在他身後的男生們，已經開始起哄了。

“陽哥真男人！”

“哈哈，小妹妹，做我們陽哥的妞不虧！”

“什麽小妹妹？該改口叫嫂子了！”

“嫂子好！”

遲芮聽著他們的話，不由握緊了拳頭，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蔣星陽雙手插著褲兜，酷帥的臉上帶著點痞痞的壞，那得意的神色，似乎並不覺得遲芮會拒絕。

“怎麽樣？做我女朋友吧，有我罩著，在東炫你可以橫著走。”

遲芮抿了抿唇，斟酌著說道：“蔣同學，高中生是不能早戀的。”

然而她的話，卻讓幾個男生哄笑出聲。

“誰說高中生不能早戀了？”

“嫂子你也太乖了吧？高中生不能早戀？誰規定的？”

“不用怕，做哥幾個的嫂子，誰也不敢說你什麽。”

“就是，這東炫高中，我陽哥說了算！”

蔣星陽擺了擺手，“行了，都閉嘴。”

然後他微彎腰，湊近遲芮與她平視，盯著她的眼睛說道：“要麽做我女朋友，要麽別想在宣城混了，二選一，你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