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保管牛黃狗寶給你打出來

裴勇被李菊花弄得下不來台,局促地瞟了一眼門外的張正生,“你那麽多話做什麽,快點拿了銀子給我好帶著柱子去醫館!”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銀子呢?!”李菊花哪裏能饒過他?二兩多的銀子呢,可不是什麽小數目,家裏攏共就十幾兩的存銀,一下子沒了二兩多豈不肉疼?

裴大娘也急得拍了下裴勇的後頸,原本預備著使勁兒拍,可看柱子還在裴勇的懷裏,到底下手的時候收了點勁兒:“你是想急死我?一個兩個都不省心,本來就一肚子窩囊氣了,你還來添堵。”

實在沒法兒了,裴勇被前後夾攻,只得小聲解釋道:“那銀子在華子身上,上次走得急,他忘了留下來了。”

“啥?他給拿走了?!”裴大娘和李菊花異口同聲,仿佛裴華幹了件什麽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

剛才在村長家被好一頓羞辱,如今可算得是新仇加舊恨,恨不得裴華此刻就在這眼跟前,讓她倆好好兒錘一頓才解氣,裴勇看著娘和媳婦兒咬牙切齒的勁兒,就知道接下來她倆肯定沒好話了。

“柱子熱度可起來了,隔著這許多衣服我都覺著了,快點吧,有什麽事等回來再說!”

一直在院門外車轅上正襟危坐的張正生此時也來幫裴勇解圍,當然了,其中也帶著為裴華面子的意味。

物不平則鳴,這銀子說句不好聽的,都是裴華賺回來的,別說二兩了,就是裴華都要了也是該當的,這婆媳倆說得就像裴華偷了她們的似的。

“大娘,柱子娘,可別再耽擱了,你們看看這日頭,再磨蹭下去多早晚才能到?”

這些日子沒少麻煩張正生,加上換藥的兩次,來來回回坐了人家好幾趟車了,啥表示也沒有,柱子還得換好幾次藥呢,求人的日子還在後頭,如何能再讓他大冷天在門口幹等?

李菊花只得趕緊回屋取銀子,轉身之前實在氣不過,掐了裴勇胳膊一下,正如她教柱子的那樣,指甲蓋兒尖起來轉著圈兒擰,那酸爽,裴勇沒忍住“哎呦”叫喚了一聲,懷裏的柱子被他爹滑稽的面部表情給逗地“咯咯咯”笑,就連門外的張正生見了都有些發笑,好歹忍住了。

“你個臭小子,爹這不都是為了你,你還笑!”裴勇低頭對著咧嘴笑的柱子,話裏是責備,可話外都是寵愛,還有力氣笑,說明還不是很不舒服很嚴重,因此就算被兒子看了笑話,裴勇也高興。

裴大娘可笑不出來:“你可得了吧,就是孩子也比你懂事兒,家裏正好用錢的辰光,你把銀子放他那兒做什麽?那天臨去前對你都白叮囑了。”

此時李菊花已經將半吊子錢拿了出來,塞進裴勇的兜兒裏,看到裴勇對著柱子微微笑著:“笑!笑!笑!就知道笑,銀子都看不住,這次可揣好了。”

低頭看了看柱子,“讓井大夫好生瞧瞧,抓藥的銀錢可別省!”

“我省的,那我走了。”

裴勇抱著柱子上了車,婆媳倆跟上前用小褥子給柱子掖了個密不透風,又殷殷切切叮囑了幾句才離了車邊,目送驢車離開。

其實骨折後發熱還是挺常見,井大夫自己也說了,只是稍微有些熱度不必驚慌,多喝點白開水,不用好酒,就是雜釀的燒刀子蘸了擦一擦身子,也就是如今所謂的物理降溫,只有傷口感染了發的高燒,才有必要特地走一遭醫館。

但是柱子在裴家那是天字第一號的要緊,在家裏用土法子怎麽行?

到了之後井大夫先是看了看柱子的傷處,並沒有明顯的紅腫,心就放下了一大半,最怕的就是傷口愈合得不好,有膿液感染,最為棘手,所幸柱子並沒有這情況,看來家裏人照顧地的確很精心。

開了個犀角地黃湯的方兒,犀角、丹皮、生地和赤芍之類清熱涼血的藥材,也不貴,五副藥才二十個銅板。

可這些在家裏等著的裴大娘和李菊花並不知道,裴勇他們一走,婆媳倆就叨叨開了,無非是小心眼兒地害怕裴華不還錢,畢竟這段日子她們對裴華都沒給過什麽好臉,飯都不讓他吃了,又擔心柱子這次發熱到底有無大礙,得花多少銀子?

算上今兒又拿出去的半吊,家裏可只剩下不到十二兩了,裴華和李曼的親事挨了一頓罵也沒探聽出到底最後縣丞那裏是怎麽說的,可看那樣兒也不像能有啥好消息,以後沒了這大靠山,家裏這境遇可就大不如前了,坐吃山空那是花一個子兒就少一個子兒。

無事就生非,婆媳倆坐在家裏左右一合計,倒忘了一樁事。

那日蘇先生不是還自己送來一兩銀子嗎?那憑啥那些推了柱子的小兔崽子們啥事兒沒有?家裏那些大人也縮了烏龜脖子裝沒事人一樣?天底下哪裏有這等便宜事?

不成!從來也沒吃過這種啞巴虧,婆媳倆當下就坐不住了,關了院門就直奔學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