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2/4頁)

邢唐那聲“肖老”幾乎就要出口,最終,他隨俞火改口道:“爺爺,我來看您。”

“好好,來坐。”肖遠山的態度遠比上次在大唐熱情很多,他說:“不用拘束。我這個老頭子規矩再多,也架不住她和阿礪這兩只猴子的破壞。”

俞火抗議:“我不是猴子,我屬兔!”

肖遠山哈哈笑。

邢唐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到老人家旁邊,發現他正對著盤象棋僵局推演。

肖遠山看到他帶來的那副價格不菲的金絲楠木象棋,說:“破得了這局我才收,否則啊,怎麽帶來的,再怎麽帶回去。”

這可是道難題。護夫火即時上線:“誰說是給您的了,我留著阿礪回來,和他玩。”

肖遠山看了邢唐一眼,笑道:“就她和阿礪那點水平,只怕會辜負了你的心思。”

邢唐捏了俞火手一下表示安撫,“他們兄妹是給我機會呢。”否則,或許輪不到我來陪您下棋。

肖遠山聞言頓時覺得面前的邢唐順眼了很多,更有些迫不及待地要了解他的棋藝了。

俞火邊給他們泡茶,邊在旁邊看棋局演變。

肖遠山的神色忽而驚喜,忽而凝重。邢唐下起棋來則神情專注,低垂的墨黑眼睫始終波瀾不驚,和他平時思考問題時的淡然穩重如出一轍。

不知不覺間,俞火就湊近了他,和他胳膊挨著胳膊。

邢唐專注於棋盤,似乎對她的親近渾然不覺。

三局兩勝之後,邢唐謙虛地對肖遠山說:“僥幸而已,您老承讓。”

肖遠山有點沒面子,但終於遇到對手的他又有點興奮,他說:“我可沒讓你。”然後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某步棋,一拍腦門,像是在懊惱怎麽會走那一步,然後又道:“再來一盤。”這回他打開了那副金絲楠木象棋:“試試手感。”

與俞火相視一笑,邢唐說:“好。”

這一天,肖遠山破了這輩子的敗績記錄。對於邢唐的棋藝,他多少有點服氣,“是從小練的吧?”

邢唐如實答:“我母親喜靜,從小培養我下棋。十歲那年,我得過全國象棋錦標賽少年組……冠軍。”後來母親去世,邢唐其實很少再下棋了。但他心裏裝著事,反而下棋能讓他靜心,所以和肖遠山一樣,他也常常和自己對弈。

俞火意外又興奮,“沒想到我家邢總還是世界冠軍。”

平時她稱呼他“邢總”,沒人覺得不妥。此刻在肖遠山前面,邢唐下意識蹙了下眉,隨即糾正她:“只是國內,不是世界。”

“都差不多。”俞火抱住他胳膊,“我就知道你無論做什麽,都能做到最好。”

她一臉崇拜,眼眸更是亮得像是在發光,邢唐看著她,眼神刹那就帶上了點說不清的繾綣。

肖遠山把兩個人的對視看在眼裏,起身問:“飯好了嗎?”像是沒眼看一樣走開。

邢唐意識到失態了,矜持地垂眸笑。

俞火則趁肖遠山背對他們,快迅在未婚夫側臉上親了一下。

晚飯後見時間差不多了,邢唐告辭,肖遠山特別給面子的送他們到門外。

目送兩人離開,程嘉野說:“這位邢總和外界傳的不太一樣。”

“他能在鄭雪君那樣的繼母手中接過大唐,必然是有點本事的。但和康誠的這一戰,我倒是小看他了。我以為他會以大唐之勢,直接收購了康誠,以求速戰速決。他卻並購了瑞意醫藥,成立了向陽藥業。”肖遠山若有所思:“眾人只看到向陽打壓的康誠退出了一線市場,贊他有手段。實際上,向陽對康誠,如同你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穩操勝券不說,還勝之不武。”

對於商場上的事,程嘉野不關心,但老首長的比喻他聽懂了。

肖遠山笑了笑:“這一役最難的,在於大唐對瑞意的並購。你想想,瑞意的發展趨勢可謂如日中天,沒有大唐,成為醫藥行業的老大也是遲早的事,為什麽要接受大唐的並購?他卻做到了。還不是強行並購,而是與瑞意的創始人達成了信任與共識。”話至此,他自言自語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邢唐,不錯。”

程嘉野有點懂了。

肖遠山看向遠處,嘆息地說:“他和小九其實很像,看似對什麽都不在乎,可對自己在意的,想要的,卻會拼死守護。這樣的兩個人,或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然後他又像想起什麽似的,沉沉嘆了口氣。

程嘉野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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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個周末,俞火就要回醫院上班了,邢唐本想讓她在家休息一天。俞火卻認為這段時間一直是休息狀態,完全不需要再休息。再加上,周末不僅俞火要去養老院,以往這一天,她還會帶上善和的兩個姑娘一起去,為老人做推拿。否則那麽多人,俞火手都得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