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頁)

徐驕陽也不和他客氣,在氣鼓鼓的小人兒臉上捏了一下,就要上車走人。

想到昨晚,邢唐忽然叫住她,“徐驕陽。”

她回頭,等他繼續。

邢唐欲言又止,“沒事,走吧。”

徐驕陽沉默了兩秒,笑了:“你不在家,沒人替我擅後,我不敢醉。”

邢唐注視那張透出倔強和堅強的面孔,點頭,“那最好。”

徐驕陽於是開著她的大塊頭越野風馳電掣地走了。

邢唐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拉著行李箱,牽著誓言要嫁給他的幹女兒,走進航站樓。飛機準時起飛。三小時後,邢唐落地A市,他母親的故鄉。

此前一小時,搭早班機先一步到A市的俞火來到城西木家村。看到很多房子的外墻上都刷上了“拆”字,她心尖上的情緒一時難以形容。從外街拐進內巷,車開不進去,俞火倒車,左拐右繞,找到處角落把車停好,剛來到林老師家門前,就聽見一道怒不可抑的聲音罵道:“你給我滾出去!”

她敲門的手一僵。

另一道男聲在這時說:“爸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

“你到底是和我商量,還是你們兩口子商量好的?你這個不孝子!”然後就是摔杯子的聲音,緊接著又是桌椅磕碰的聲響,以及慌亂的喊聲:“爸,爸你怎麽了……”

俞火意識到出事了。也顧不上禮貌了,她不請自入。

林老師躺在水泥地上,他的兒子林木此時正手忙腳亂地要扶起父親。

俞火疾步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先別動他。”言語間已伸手搭脈,同時觀察到林老師面色潮紅,眼睛上翻,手呈雞爪型。

俞火掐他人中,“老師,您能聽見我說話嗎?認識我是誰嗎?”

林老師瞳孔渙散,手抖得厲害,身體更是不斷抽搐。

“家裏有針吧,找一根。”俞火後悔沒隨身帶著行醫箱。

“針?”林木剛要起身,“你要幹什麽?”

“刺穴。我是大夫。”

“大夫?”質疑的語氣。

“還愣著幹嘛,找針!”俞火嘴上說著話,手上也沒閑著,迅速解開林老師襯衫領口的紐扣和褲子腰帶,確保他呼吸通暢。

林木腦子有點亂,只顧盯著俞火。

俞火見他不動嘖一聲,隨即忽然想到什麽,她伸手把自己的耳線摘下來,又眼疾手快地抄起桌上的打火機,在尖銳如針尖的耳線一端烤了兩下,正準備施針,手腕被林木扣住。

他疾言厲色地質問:“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救人,難道是謀殺?”俞火沒功夫和他解釋太多,就要抽手,無奈林木下了力氣,她掙了兩下沒掙開,只好說:“我說了,我是個大夫,老師中風了,中風你懂嗎?輕者喪失勞動能力,重則致殘至死。”

她語氣急烈,林木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你是什麽科的大夫,你……行嗎?”

俞火堅定地說:“我是中醫。”

“中醫?”林木原本松了的手勁陡然加大,“我還是打120吧。”

俞火沒時間和他耗下去,她用左手在林木施力的小臂上點了一下,“一邊打去!”

林木吃痛,瞬間松手。

俞火不再廢話,她用耳線代替毫針,紮林老師人中,留針,又取下另一只耳線,紮林老師的十宣穴,這次沒留針,而是點刺放血。幾針下去,林老師的呼吸明顯順暢了些,但他的面部肌肉,以及嘴角都有抽搐的跡象,半邊臉癱。

120在這時接通,俞火讓林木轉述:“告訴他們是血壓暴升導致中風的患者,讓他們做好急救準備。”邊小心扶起林老師,用耳線尖銳處紮向他後脖頸風馳穴,留針。

隨後,她又對林木說:“你去巷口迎救護車,讓他們擡擔架進來。”

林木才反應過來外面路狹窄,救護車根本進不來。他爬起來往外跑。

救護車來得很快,爭分奪秒地把林老師送到了距離最近的醫院。

俞火一路跟隨,把林老師的情況告之接診醫生。

開設綠色通道,開通靜脈通道,約CT,核磁,請腦科二線來會診……由於俞火的協助,醫生準確而快速地掌握了患者的情況,迅速展開急救。

直到林老師脫離危險,轉去病房,俞火把住院手續辦好,又等林木回家給他取來生活用品,已近黃昏。確定林老師病情穩定,俞火才在林木的催促下走了。到了醫院大門口,她正準備打車回木家村取車,一位身穿病號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從旁經過,徑自朝人來車往的馬路上去了。

“老人家。”俞火追上去,一把拽住老太太的胳膊,另一只手攬住她肩膀,半拉半抱地把人帶回人行道。

下一秒,一輛私家車堪堪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來,開車的男人惱怒地罵:“老不死你瞎啊,走路都不看車的?撞上了算你的算我的?”